对于这些人的奏请,太清帝不置可否,只是一面宣布上清天戒严,派军队暂时驻扎,一面下令界安院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早日将结果呈报。
其实事情的起因很简单,界安院没用多久就查出来了。只是他却迟迟不敢上报,无论报上去什么样的版本,都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而且得罪的人还不少。他一个小小的界安院,怎么敢得罪那些大人物?于是这件事情倒是拖了下来。
其实事情的经过,早有好几份报告摆在太清帝的御案上,太清帝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平日里十分张狂的妹夫,这一次竟然这样忍让,以至于郑道光的报告送来的时候,太清帝怀疑他是不是和罗迁串通好的。后来徐湖的报告送来,里面也很详实地记载了罗迁来找自己的过程,太清帝才有写信了。到了后来,第三份秘密报告送来,太清帝知道这份报告的撰写人,和罗迁半点关系也没有,才彻底信了。
他不由得对罗迁刮目相看:这小子原来也不是政治白痴,哼哼,现在大约已经感受到潜伏在周围的危机了吧。太清帝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界安院的奏折始终没有呈上来,众人只看见界安院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一派繁忙景象,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调查出什么来了没有。
倒是那几个怎么看罗迁都不顺眼的言官,上窜下跳,每天都要把这事情林出来,在太清帝耳边聒噪一阵子。太清帝烦了,就把界安院的院令臭骂一顿,责令他限期拿出调查结果。这一下子再也拖不过去了,界安院的院令终于急了。
他和几个幕僚揣摸了一下圣意,索性把调查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报了上去。当朝宣读出来,众人哗然。那蒙绍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少,大家面上震惊惋惜,心中多半已经笑开了花:蒙绍你这只傻鸟,惹谁不好要去动罗氏那人。只不过最后的结果显示,这件事情并非罗迁幕后操纵的。再加上他之前的一些忍让作为,倒让满朝文武有些惊愕:这小子什么时候转性了?
太清帝终于扬眉吐气,心中快意:以后再也不用听你们几个在耳边聒噪!不过陛下毕竟是陛下,而且太清帝不是昏君,那么这个姿态却是要作出来的。他还特意安抚了几名言官,并未治他们的罪,反倒赞赏了一番。为君者需要一些刺耳的声音,否则朝堂上下一片祥和,那么亡国也就不远了。
朝堂上的争斗罗迁并不知道,他忙着在上清天上寻找杜冷凝。说来也奇怪,人讲“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杜冷凝活人中找不到,死人中也找不到。暴乱虽然“成功”了,但是暴民们死伤并不比蒙家少。蒙家毕竟是个大世家,不少弟子的修为深厚,他们虽然一一被围杀,却也反杀了不少暴民。
罗迁好心,出钱把这些人都收敛了,有家属来认领的,便让他们将尸体领回去,没有人认领的,罗迁掏钱买了一片墓地,将这些人葬了,取名“上清公墓”。
暴乱虽然平息了,但是善后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朝堂内又展开了一场争执:对这一场暴乱应该怎样定性。
这样的问题在罗迁看来可能有些无聊:反正事情都发生了,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明白。可是对仙廷中的这些官员可就不一样了,一个事件的性质问题,那牵扯到仙廷对这类事件的态度,一旦确定,就不好更改了。
一番吵闹,有人说这是骚乱,有人说这是暴乱,有人说这是聚众闹事,有人说这是反叛……
太清帝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定得罪名重了不行,毕竟是蒙家有错在先,会引起公愤。定得罪名轻了也不行,毕竟他心中还是希望这样的事情能没有最好,定得轻了,不免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受到“鼓励”。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列为臣工之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启奏道:“陛下,我等在这里议论,毕竟只是揣测。我看不如找一位亲身经历过这件事情的人来评价一番,那才是最直接的认识啊。臣保举一人,他不但亲身经历过这次事件,而且也是我仙廷官吏,虽然官职低微,不过陛下可以格外恩准他,上殿议事。”
太清帝眼皮子抬了一下,这还用说吗,罗迁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