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越发长进了,竟跟一个小丫头在这儿冲突起来,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幸亏没有多少人看见,不然就连本王的脸面也要给你丢尽了!”
说起这事丁山不由心中暗恨,满面惭愧的道:“属下该死!属下没有想到那丫头竟然会功夫——”
“没有想到?”四皇子语气有点发冷:“这个世上多的是你没有想到的事!你又不是神仙,还能什么都想得到?我早就说过,做事要谨慎、要细致、要小心,你都听到哪儿去了?”
丁山垂首称是,不敢再置一词。
马车上,陆小暑还在抱怨:“我可真是倒霉!好端端的怎么会撞到那个四皇子的人!哎,连我自个的画都给毁了,真是可惜!那幅雪松清溪图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呢!当日与师父从山里头回去之后画的,再也画不出第二幅了!”
周释之淡淡一笑:“毁了就毁了,你的画落到他们手里,我瞧着也怪别扭的!这八万两银子啊,花得不冤!”
“你这话当真?”陆小暑笑问道。
“当然!”周释之点头。
“撒谎呢!”陆小暑笑道:“我的画在别人手里的也不止这一幅,怎么从前不见你说这种话?”
周释之只是淡淡一笑并没回答她,多年之后,当有一天他将所有她曾经画过卖出的画儿收了回来一一呈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抱着他连连亲吻,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过了三日,张媒婆果然又如期而至来到了陆府。
自打派去郊外庄子上的人回禀说三老爷前几天已经和人下江南之后,毛氏整个人便不好了。
先是气得大骂。骂过之后胸口便憋屈的很,晚上整夜整夜几乎睡不着觉。
满脑海里尽是丈夫到了江南如何搂着千娇百媚的扬州瘦马、勾栏粉头寻欢作乐的画面,刺激得她恨不得一脚跨到他身边,然后揪着他好好的同他理论理论!
可惜,这也仅仅就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她一个妇道人家,遇上这种事情除了在家里干着急上火还能怎样?最多等他回来再大吵一场出出气!
如今,就先憋着吧!
听说张媒婆又来了,毛氏这才猛然想起来这件大事,不由扶额说道:“瞧我糊涂的!尽在胡思乱想那乌七八糟的事儿,连这正经大事儿都给忘了!还好,还好!”
还好人家范府没忘,可见是真心实意求娶她的女儿的!
“宫嬷嬷,我决定了,不等老爷回来了!这事儿啊,我做主,应下了!”毛氏断然说道。
“这,这似乎有点儿不太好吧?”宫嬷嬷吞吞吐吐。
“有什么不好!这么好的亲事老爷没道理往外推!问他也不过走个过场!横竖家里头又不是没有人了,不是还有大哥大嫂嘛!只要大嫂肯说句话,这面子还是有的!”毛氏又道。
宫嬷嬷忙道:“可问题是,大夫人她压根就不肯说话呀!上回您也瞧见了!”
毛氏忍不住皱眉,道:“大嫂也是的,我也不过叫她点个头为我们三房充个面子罢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她怎么就不肯呢!”
“要不,您再跟大夫人说说好话?”宫嬷嬷又道。
毛氏叹道:“我倒是想呢,可是来不及了!人家张媒婆已经来了,这还怎么求呢!算了,我便做一回主吧!我这也是为了四丫头好!只要咱们陆家的爵位还在,就谁也不敢小瞧了咱们,你说是不是?”
宫嬷嬷心里虽然不赞同,可是见毛氏这副架势也知道自己是劝不了她的。若再多话,没准还要挨她训斥!只得点点头道:“三夫人说得,也有道理!”
她只能在心里头默默的祈求三老爷不会有意见,不然到时候,三夫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将责任推到自己头上,说是自己撺掇的……
“既这么着还等什么,快伺候我换衣裳!要那套遍地金织锦的褙子、大红的洋绉长裙,还有首饰,要那套赤金镶翡翠的!”毛氏顿时来了精神。
“娘!”陆怡慧忽然从外边奔了进来,脸色有些苍白,目光直直的盯着毛氏。
毛氏见状不觉皱皱眉道:“你在外边都听见了?听见了还不赶紧回你房间去!一个姑娘家家,听见这样的事儿哪有不避反倒迎上来的!”
陆怡慧条件反射的心下一怯,可是想想这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要是今日母亲真的出去应了,可就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她咬咬牙,求道:“娘,不能等爹回来再做决定吗..”
“你说什么!”毛氏的声音有些尖锐,不敢置信的瞪着陆怡慧,叫道:“你在说什么?这事儿有你插嘴的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