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的话显然还没说完,笑了笑,又道:“我本是想托人来传信的,只是……想着既然公子交代,一定是大事,所以还是偷偷的出来,亲自将这些交到公子的手里才放心。”
陈凯之却是深深皱眉道:“怎么,这是北燕国的什么贵公子?”
臻臻其实也就随意找个话题罢了,见陈凯之竟关心这个,臻臻眼眸微亮,忙是缳首微微垂下眼帘,不使陈凯之看清她眼里的心思,随即道:“其实……奴在这里,身后是有一个家父的故旧庇护的,他在朝中,也有一点势力,所以得以在这儿安生,既可借着这个身份打探一些消息,也不怕有人敢来造次,天香楼这两年来,倒也风平浪静,唯独这北燕国的公子,自诩自己有才情,又仗着自己是异国之人,奴身后的那位长辈,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是以很是放肆。”
陈凯之冷冷地道:“北燕国一直被倭寇所扰,这么多人流离失所,他既是贵公子,便是肉食者,竟还有闲心在此沉湎风月,真是肉食者鄙。臻臻小姐,需要我来解决吗?”
陈凯之早就当她当成了朋友,既然朋友遇到了麻烦,他觉得于情于理也该帮一帮的。
此时,陈凯之抬眸看着臻臻,很是认真地等待臻臻的答复。
臻臻却是嫣然一笑,忙摇头道:“其实公子有这心,便可以了,这样的人虽是麻烦,可奴只要闭门不出,拒不去见,他也无可奈何的,也只是多了一些烦恼罢了,公子不必挂在心上。”
听了这些话,陈凯之心里,倒是却略有一丁点惭愧,当时大凉的那个和尚,自己请了臻臻帮忙,此后勇士营需要人手,也请臻臻调用了一些人,现在打探消息,更是没有少麻烦她,自己倒还真希望自己能够回报她一些,否则心里总觉得有所亏欠。
也许是因为他素来都不太喜欢欠别人的情义吧。
因此陈凯之便笑了笑,格外真挚地朝臻臻说道:“那么,若是有什么事,小姐尽管和我说,我们之间,不分彼此的。”
说到这里,陈凯之觉得这话似乎有点古怪了,便又道:“不,其实还是分彼此的,只是有一些事,不用分得太清楚。”
只有这时候,臻臻方才意识到,陈凯之竟只是个少年,她抬眸,与陈凯之相视一笑,一双秋水剪眸好看至极。
陈凯之摇摇头,突的想起了什么,随即道:“对了,明日夜里,想不想看热闹?”
“看热闹?”臻臻不禁一怔。
陈凯之抚案,淡淡道:“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勇士营操练了这么久,就如千锤百炼之后的宝剑,这个时候,是该长剑出鞘,试一试锋芒了。”
“既如此,那么……”
臻臻何等聪明,从陈凯之的只言片语,便猜测出明日肯定有事发生,她和陈凯之心照不宣,却都知道,眼下需要相互依仗。
她毫不犹豫地颔首,盈盈笑道:“那么,我今日便暂留在这里吧,公子需给我收拾一个屋子才好。”
两个人都是聪明的人,偶尔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倒令气氛放松下来了。
陈凯之便笑道:“好得很,臻臻小姐大驾光临,这里早就该给臻臻小姐留了一个香闺,来了这里,便权当是自己家一样。”
家……
一听到家字,臻臻不禁吁了口气,她抿抿嘴道:“奴四海都是家。”
陈凯之似乎也被触动了心事,突的苦笑道:“我在这世上本也没有家,不过现在,却在成家立业。”
有了这张便笺,陈凯之做了最后的敲定,对方的人手,实力,以及武器,甚至是优势和劣势,都在陈凯之的掌握中。
接下来要坐的,就是等鱼儿上钩了。
到了次日,在操练了之后,所有人用过了晚饭,晚饭是羊肉羹加上每人一个鸡蛋,一杯羊NAI,以及一个小菜,一个蒸饼和一碗米饭,所有人吃过之后,却没有晚操,而是立即回营休息。
等到一觉醒来,天色已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处却开始点起了一个个的火光。
山上的夜风最是寒冷的,在这星点的火光之下,陈凯之则披着一件披风,不避严寒地到了上鱼村。
在他的身后,丘八们见到了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一个个眼睛都有些直了。
最点是,陈凯之素来是不许丫头进入上鱼村的,自然而然,丘八们也不得随意在山中走动,所以丘八们见到女人的机会不多,山上半年,便是母猪都赛貂蝉,何况是臻臻这样凹凸有致,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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