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霸道,那人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看着宁寒和他身后剑拔弩张的侍卫们,却再不敢说什么话。
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身后的几个流民,脸色不快,道:“咱们回去商量一下,愿意留的便留,愿意回的便回。趁着天好,路上还少受些罪!”
说话的意思是要鼓动大家回家,语气有些赌气。
宁寒冷冷地看着那几人,道:“做工便有个做工的样子,此时不到收工的时候,往哪里去?等晚上收工回家再商量。”
老林一听,忙上前一步,道:“就是,你们都走了,我们这几家雇工的,岂不是又白给了今天的工钱?”
村长脸色发黑,看着几个流民,道:“是回家还是留下,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踏踏实实把今天的活儿干完是正经!东家也好、雇工也好,大家各收本分,怎么也不会闹起来!”
说着说着,村长的声音越发严厉起来:“以后再有谁挑头闹事,不尊法度、村约的,一律赶出村去!不管是流民还是住民!冯村刚起来,可不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天天吵吵打打的,以后谁还敢过来进货?!”
“夫人把生意放在冯村,大家这两年日子才好过了。夫人跟当家的今天过来,你们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真给冯村长脸!坏名声传出去,败坏了夫人的生意,夫人把生意交到别的村,你们就高兴了是不是?等喝西北风的时候,就知道日子难过了!”
现场众人都暗暗点头,看着云叶和宁寒,唯恐两人说些别的。
有几个甚至暗暗担忧,万一夫人恼了,不收菜了,可就麻烦了。
云叶见众人都不敢说话,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想了想,开口道:“咱们是庄户人没错,现在跟着我做生意,咱们还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个什么?和气生财!万事商量着来。”
“今天的事,我很不高兴也有些忧心,跟冯村做生意也有两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事儿。虽说不怪一个,倒也是个隐患。流民若走便不说了,若是留下,我这里倒有个想法。”
村长忙道:“夫人,您请讲。”
云叶看了宁寒一眼,见宁寒点头,云叶对村长道:“流民同病相怜,十分抱团。若是一处居住,倒显得跟冯村人生分。长此以往,说是冯村人,很难跟村民融为一体。”
“我看,咱们村子里各家户之间,空地也不少。不如见缝插针,让他们在村中盖房子居住,不要给他们在河堤上划地了。否则,咱们的本意是要留他们,看着倒像把他们推出去了一般。”
宁寒听了,暗暗点头。
成国把元国军士收编后,恐他们抱团闹事,老弱病残一律解甲归田,年轻力壮愿意回家的给钱返乡,不走的打散分插到成国大军里面。
元国将领与原来所辖兵士也各分东西,怕的就是他们勾结联合、骚动反叛!
云叶这一招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叶见大家动容,趁热打铁道:“远亲不如近邻,大家门挨门地住着,时间一长,便融洽了。你雇他做工、他给你干活儿,保不齐呀,还成了亲家!不过三年,说什么住民、流民,都是冯村的村民!”
有些人便笑。
这群流民有一百多人,流民中大姑娘、小伙子可不少,都正是成婚的年龄!说不定真跟哪家成了婚,可不就是亲家了吗?
村长也点头,“村里都没有院墙,各家各户之间是有不小的空地。大了不敢说,两间土房还是可以挤下的,我回去再好好踅摸踅摸。定不辜负夫人这番话、这片心!”
过去农村各家各户院子都不小,可是因为拉不起院墙,便显得都是空地了。若是这般,便成了村里公中的地。
老冯家、小冯家、老李家这几家比较富裕的,过年前便拉起了院墙,虽说是土墙,也不一般了。
其他家户来不及或者拉不起的,中间的空地便被村里征用了,给流民们盖房!
当了几十年村长,在村子里说话还是很有权威的。
再加上是云叶开口提的,有几个村民虽面有不满,却也不敢当面说什么反对的话。
这事儿便算定了,因为,在场的人不少,大家也算开了一次村会!
云叶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便道:“流民也是成国人,乡亲们不要心里有疙瘩,我看流民也都是庄户人,大家处着处着就成一家人。绝不能再出现村里跟流民的冲突!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有宁寒在,云叶的这番话还是十分有震慑力的。
既然能命令知府衙门,想抓几个乡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再说,村里打架不管因为什么,传出去都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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