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出了村,段欣雨忍不住撩起车帘,看着渐行渐远的岸上村,再次泪如雨下。
泪眼朦胧中,村头大树下人影儿一闪,段欣雨如遭雷击,喃喃道:“少爷?”
婉儿红着眼探过头来,“哪里?本要给他磕头的,刚才一直没看见。”
段欣雨忙擦干眼泪,再看,老树孑孑独立,树旁修长的身影,已经渐渐模糊得看不见了!
田管事低叹了一声。
田管事跟云争同住在西厢,对于云争的心思略知一二,却从不敢置喙。
一想到京城那个听段家倒了便来退婚的姑爷,田管事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云争少爷是个好的……”
段欣雨却低了头不说话。
田管事看了一眼,不敢再往下说。
婉儿看看段欣雨、看看田管事,也乖乖地不出声了。
云家。
回到院里,秦氏这才想起来,“哎呀,俩孩子没吃早饭就走了!也没给她们带些点心路上吃!”
云叶勉强笑道:“跟着朝廷官员,欣雨她们又是官眷,饿不着。那些驿馆会招待得很好。”
秦氏这才放了心,道:“幸亏田管事跟着,要不……”
青花婶子一拍手,道:“可不是!一大早便乱了,哪里顾得上做早饭!秦嫂子、叶子,你们吃什么?我这就做去!”
云叶恹恹的,“我没胃口,不吃了。”
秦氏道:“问问云争、小翠几个吃什么?嗳,云争呢?我怎么一早上没见他?”
小翠拉拉秦氏的衣襟,小声道:“我看见哥哭了,后来就躲了出去。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秦氏一呆,“这孩子,也是个重情的。”
云叶摇头,脸色不太好看,“娘,欣雨走了,云争会有一阵子难过。你看着他点儿。”
“什么?”秦氏如梦方醒,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你是说……”
见云叶点头,秦氏便呆了,“我竟是个瞎子!”说完,顿足道:“这下欣雨成了官家小姐,我们家……”
说完,长叹了一声,说不下去了。
云叶想到宁寒,也有些心塞。回到屋里,猛地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一下子走了三个人,天也冷了,所有的摊子都不摆了。家里只照顾馆子和早餐店。
不出一月,便有人从京城过来,说是段府的小厮。
不仅送来了五百两银票和很多礼物,又呈上段欣雨的亲笔信。
云叶看信上说“父亲尸骨已经安葬,家里一切都好……”总算放下心来。
说给云争,云争“嗯”了一声,并无什么反应,只是越发沉默了。
眼看着天进入腊月,办事请客的家户明显多了起来。
馆子里虽然很忙,有小翠和金娥给云叶打下手,云争便可以经常出去。
云争的心情慢慢开朗起来,手艺也越发娴熟了,慢慢地也闯出了名堂。
秦氏和云叶都很欣慰。
家里的酱菜作坊却还没有开起来。
冬天蔬菜昂贵,腌制咸菜太亏了。日头也不大,没法晒酱。云叶便打算,明天春夏再说酱菜的事儿。
段欣雨三人走了,家里人手不够,又把虎子娘也给雇了来。
穆氏听说了,便勒逼着云二过来说。
平时不见人,等到了休息日,云二吃完早饭便来了。
“大嫂,家里人都闲着,你就别老请外人了。我们花儿娘手脚利索、人又干净,做饭收钱都拿得下。大嫂,你就让她去吧,怎么也比个外人强!”
秦氏从段欣雨三人走了,闪得差点儿病了、又心疼儿子,心里正烦着。听云二又来啰嗦,烦得很。
“是,我是请了外人。连张二媳妇那个脑子不灵光的都请了,就是不请你们,为啥你们不知道吗?”秦氏口气冰冷,“花儿、朵儿干成什么事儿了?差一点砸了云氏的招牌!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做的手艺又差、嘴巴又不好。人家都嘀咕,这俩人卖的是云氏美食吗?”
云二红了脸,道:“那俩丫头……也是太娇惯了些。”
秦氏鄙夷地很,“天还没冷呢,早上就起不来了。半上午起床,赶到城里都吃午饭功夫了;豆腐还剩半盆呢,半下午就坐车回家!”
“天热怕晒、天寒怕冷!刮风不去、下雨不去!还想让我请你家的几个?”
“不是我当大嫂的说你,家里的几个都让你惯成什么样儿了!花儿这般,等到了婆家还不是让公婆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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