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翻本朝?”陆苒珺冷冷一笑,“推翻本朝之后呢,是不是就轮到我父亲了?”
“陆小姐,你对彭某未免太过多心了。”
“非是我多心,实在是彭状元你的人品太不值得我信赖。”
彭希瑞皱了皱眉头,复又松开,难得的并未再反驳。
她说的是,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很难让她相信自己,可是……
“要如何,你才能信我?”
“信你?”陆苒珺摇头,移开眼道:“我永远也不会真正地相信你,因为你,不值当!”
彭希瑞被“不值当”这三个字砸的心头一窒,袖中的手也紧紧攥起。
终究在尝到自己种下的果后,难以忍受。
“不过,无论你是谁的人,或者想做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听她这么跟自己说道,彭希瑞只笑了笑,连回答的力气都不剩下。
马车离他而去,身后的血腥似乎还在鼻尖萦绕,仿佛罪孽一般缠绕着他。
陆苒珺靠在车壁上,眼中是如流水一般划过的记忆,最终定格在尹芳华那张死去的脸上。
一时间,心头滋味陈杂!
回到别庄后,她将自己泡进浴桶,一身血腥尽数被洗去,可她似乎还能闻到那股味道。
许久不曾疼痛的双腿又开始作痛,一阵一阵地。
好不容易翻出仅剩不多的药来,她一把塞进口中,慌忙下咽。
“小姐?”东篱听到声音进来,正好瞧见窝在床边,身上只着单衣的陆苒珺。
“小姐,您怎么了?”她轻声问道。
陆苒珺抬眼看了她一下,摇摇头,“没什么,祖母歇下了没有?”
“尚未,老夫人在与人谈事,怕是要迟些了。”
“京都里消息盯紧些,尹芳华的尸体应该会交给二皇子,你顺便打听打听二皇子妃的事。”
“是……”
见东篱应下,陆苒珺也不再多说,径自上了床歇息。
翌日,京都纷纷扬扬地传出了尹芳华的死,二皇子接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被运到义庄上了。
经过仵作验尸乃是他杀,虽如此,可二皇子却并不准备多追究,直接一副薄棺草草葬了了事。
得知消息的陆苒珺正坐在老夫人的房里吃着茶,看了她一眼,老夫人道:“这尹氏已死,看来那件案子也结了,连查都查,朝廷真是越来腐败了。”
“尹氏这种人如此给皇室抹黑,他们想遮掩都还来不及,又怎会再继续查那个案子,自然是快些了结的好。”
“接下来,就是二皇子了,”老夫人说道,“听说你在打听二皇子妃的事儿?”
陆苒珺顿了顿,余光瞥了眼东篱,见她微楞,便道:“是,自那日后从未听过她的消息,孙女想知道些情况,以便应急。”
“这个你不必担心,孙氏好歹身后还有个孙家,位置虽然保不住,可二皇子也不会要了她的命去。”
“后院之中腌臜事儿最是多,二皇子妃一旦失势,恐怕捧高踩低的也不在少数……”
“那不是正好,二皇子的后院本就不该平静!”
老夫人淡淡地说道,拨了拨手中的茶水。
不该平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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