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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圣人都有些意动,往日里最是要强的女人一旦示弱,便是铁石心肠也难免会被打动。
他叹了口气,让刘安上前扶了天后起来:“我知道,这些年虽然你我不如当年,但你始终不曾有过半点谋逆之心。”
他也知道,以天后在前朝的势力与宫中的权力,若是真有二心,只怕他也无法如此安然坐在朝上这许多年,只是他一直心中别扭,不肯多想。
这一次却是逼得他不得不想了。
他想到在太极殿中命人严查之后得到的回报,便是怒不可遏:“只是这宫中未必个个都如你一般,包藏祸心图谋不轨的人竟然还有不少!”
他愤愤一拍案几:“借着拜谒帝陵就敢实魇镇之术,意图毁掉帝陵龙脉,坏我大唐基业,再害我和你的性命,借此一步登天,想要稳稳掌握天下!若非是他们一一查实,朕也不曾想到,竟然瞎了眼这么多年,信任重用他们这么多年,险些将社稷毁于一旦!”
天后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圣人这是说的……是内宫之人?”
圣人看着她:“你不信?朕也不信,然而除了她再没有别人能够有这样的能耐,居然在朕身边包藏祸心多年,如今就要得偿所愿了,朕与你不都是病得危重,几乎就要丢了性命了。”
“是谁?”天后借着徐司言的手吃下一口茶汤,缓了缓才道,“先前谋害皇嗣的莫昭容不是已经……”
说到莫昭容,圣人的脸色黯淡了几分:“朕已经让人彻查了尚宫局,都已经查问清楚了,莫昭容是被诬陷的,她并不曾对孙宝林腹中的皇嗣下手,一切都是韩贵妃所为。”
这更是教天后脸色白了白,张口结舌地道:“韩贵妃……怎么会是她,她不是素来恭谨柔顺,又是晋位为贵妃了,怎么会……”
看着她那副惊愕的模样,圣人脸上的怒气才消了几分,终究是觉得不止他一人识人不明了,点点头:“是她,还有韩彦一族与亲族,是韩氏诬陷莫昭容在先,害死了孙宝林腹中的皇嗣,又借着帝陵拜谒的机会,命人施魇镇之术,咒朕和你先后病倒,挑起亲族上书保奏韩彦为国公,为的就是让你死后她能顺利登上后位,再谋死朕她便是太后,韩家自然也就平步青云了。”
天后连连摇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只是韩氏并无子嗣呀,她这样岂不是……”
说到这里,圣人无力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已经查明,陈留王这些时日与她来往甚是频繁……”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那是他寄予厚望的皇子,却背着他私下与韩氏勾结,分明是盼着他早些殡天,好能借着韩家支持登上帝位。
天后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分明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回不过神。
许久,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说不出的沉重,再次起身拜下:“求圣人治臣妾察人不明之罪,竟然保举韩氏为贵妃,还想着要举荐韩彦为国公,实在是……”
她说不下去了,只能连连摇头,满是懊悔。
圣人看着她,心里更是轻快了几分,天后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有台阶可下,不会因为韩家的事觉得自己糊涂。
他语气更是放缓了,柔声道:“这岂是你的错,你也是替朕,替大唐着想才会被奸人所迷惑,如今该是处置奸逆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