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便开口让了雪松进来,问他有什么事。
雪松先跟卫老太太请了安,才看向卫安:“四大家来人了,陈家也来了,大房二房都来了,侯爷让我来问问您,您想不想过去看看他们唱戏?”
登台唱戏的终于来了,这个热闹自然是不好错过的,卫安微笑点头,
卫老太太便叮嘱她:“先在后头听着,不必露面。”
卫安应了是,跟着雪松从另一扇门进了门,在屏风后头坐下来,便听见前头传来一个大嗓门的男人的声音,听声音,这男人似乎很是愤怒,气势汹汹的说:“钦差大人,我们又不是疯了!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会明知道钦差大人您的船来了,还让百姓们去冲撞您的船?!又不是活腻味了。”
卫安抿唇微笑。
果然不出所料,这帮人听见市舶司要选址,一个个的都打了鸡血。
沈琛在前头叹了口气:“这本官也知道,可是事情毕竟是出了,这回的事儿,死了多少人,诸位可知道?”
外头一时沉默。
沈琛便又继续紧跟着说:“这回的事,足足死了七个人,踩伤的和其他因为落船而受伤的,加起来总共也有二十九个人,这是多大一个数目?!我初来乍到,就死了这么多的人,朝廷也不会放过这件事!”
外头响起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大约是那帮人开始整理衣衫了,卫安继续微笑,便听见沈琛又道:“巡按御史已经给我遣人来问候了,说是这件事肯定是要上报朝廷的,让我尽早给出个交代来,这案子当然要好好审。若真的有人谋害钦差,那这市舶司......”
外头刚才那个大嗓门的男人立即便又亢奋了:“钦差大人!我们陈家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这次的事.....是出了些岔子,可这是我二弟他们办事不牢靠,底下的船只都是我二弟在管......”
来了,终于开始互相推卸责任了。
卫安不动如山,接过雪松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冷笑了一声。
立即便又有一道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狗屁话?!都是一家人,难道我会自己害自己家?!我出了事不就是陈家出事,你是什么意思?!怎么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沈琛哼了一声:“本官的话尚还未说完,诸位是不是太急躁了一些?”
陈大老爷跟陈二老爷便都不说话了。
沈琛便又继续道:“事情查明原因了,当时在船头的人说了,是船舱底下的人临时接到了掉头的命令,因此才会猝不及防撞上本官的船的。”
卫安冷冷的站起身,透过帘幕往外头看了一眼。
外头整整齐齐的站着不少人,沈琛的下手分成两排,也坐着不少人。
坐着的应当便是家族中掌权或德高望重的,站着的自然是小辈或是说不上话的。
人来的倒是齐全,沈琛现在选择放这个炸弹,放的也的确是时候。
他们没有心思继续跟这些人小打小闹了,京城那边的局势瞬息万变,他们不能在福建这个漩涡里泥足深陷,裹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