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嗯了一声,也没瞒着他:“袁晟闹出这样的事,他心里也是慌的,我干脆就成全他了。袁晟留在京城也是个祸患,回了老家,我会让人看紧他们的。”
林三少看着沈琛泡茶,面色冷淡的问:“就算是让人看住她,你觉得能看的住?她在凤凰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尚且能送信出去,你觉得到时候袁驸马能管得住她?何况她真的能甘心一辈子就呆在家乡吗?过惯了好日子的人,一下子要从云端栽下去,重新过回从前的日子,是很难的。”
沈琛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便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放虎归山,不过现在你有更好的法子吗?还不是得罪袁东的时候,我会让人尽量看着,若是有一天真的没看住......那到时候袁驸马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做,不会太怪责我们了。不管怎么说,姿态总还是要先做足的,你说是不是?”
林三少只是怕他又一时心软,见他什么都清楚,自然也就适可而止,不再提这个话题,只是说起了今天的事。
“圣上让我们锦衣卫跟着户部的人一同南下。”林三少清了清嗓子,见沈琛面无表情,便道:“是去厘清盐税的,那帮人很难对付,这次恐怕又要清理不少人。”
沈琛便笑了笑问他:“你这是跟我诉苦来了?”他顿了顿,笑的更加灿烂了一些:“只可惜我也帮不了你,你那里难对付,我这里更难对付。刘必平恨我入骨,早已经有旧仇在前,现在加上新仇,他是绝不会容许我去福建搅他的局的,很可能我还没到福建,就先没了命了。”
两个人彼此都知根知底,说话办事都没必要瞒着谁,林三少就不甚在意的笑了:“你这个人精明的很,刘必平会做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既然你敢迎战,就说明是做好了准备了,我才没那么容易信你。”
沈琛的茶已经泡的差不多了,伸手给林三少倒了一杯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无所不能似地,哪里有那么容易?刘必平这回闯了滔天大祸,浙江的事,就算是朝廷不对福建发难,难道他自己心里就没数?不知道我到底是真的去处置他的,还是去筹措军饷的?他要真是傻子,也就不能到今天这一步了,我这一去,是真的九死一生,你知道的。”
林三少就不说话了。
沈琛认真起来的时候,气质跟往常的时候截然不同,很是让人紧张。
他沉默了一瞬,才问他:“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这听着怎么都不像是吉祥话。
沈琛知道他是听出自己的意思了,将茶杯往前推了推:“并不只是说这些,还有旁的。”他说完就看了一眼林三少,问他:“你姐姐在宫里,消息灵通,你大约也知道,永和公主今天差人在太极殿外等着我的事了?”
林三少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沈琛就笑了笑:“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永和对我的执念是不是太深了一些?你觉得,她若是得不到我,会怎么样?得不到的东西,若是她,她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