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
乌睿看都不看采蘩,收起金卷,“你要是替师父不值,那就免了。我也许不是个好徒弟,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配不配由不得你决定。看清了吧?到三更前你决定造还是不造,我决定你活还是死。”
“乌大匠,让我来问你要不要瞧热闹去?”笑面从前面穿堂而来,“选了好位置,就在东大街,靠窗的包间,能把余府门前的情形看个八九不离十。”
“我不去了,你带童姑娘去。她在午夜前要做重大决定,出去散散心能让她想得明白些。”乌睿不再理会采蘩,走进土地公的屋子,还关上门。
采蘩瞪着门板。真的假的,她还能出门?想到这儿,老大不客气就往前院走。
笑面嘿嘿拦住,“童姑娘要去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前头,得听我们的,不然哪怕多哼一声,就别怪我们对你动手。男人力气大,一掌下去断骨折胳膊腿的,你可要忍着点儿。”
采蘩冷笑,“我看上去傻吗?跟你们出去,我也是笼中鸟,脚上拴链子,另一头让你们攥着呢。”
“童姑娘知道就好。”笑面掏了张人皮面具出来,“以防万一让人认出来,我必须给你戴上这个。”
“贴这东西脸上发汗,很不舒服。换男装戴斗笠不行么?你们都是大老爷们,我跟着你们会引人注目。”采蘩有别的提议。
笑面不置可否,看到铁面就让他准备一套男装外加斗笠,“童姑娘,我满足了你的要求,你也要乖乖的。”
“不乖不行,我怕死。”采蘩拿过衣物钻进马车。
待她下车时,笑面看到采蘩一身云柏袍,压低了斗笠,结紧了带子,十分安静站在他身侧,不由满意,“童——”差点当着小二哥的面喊姑娘,“公子,咱们在楼上,小心门槛。”
怕笑面铁面怀疑,采蘩也不好东张西望,径直走上楼。然而,进门一看,差点夺身而逃。身体已经转向,却被铁面推掌在肩,疼得她闷哼,禁不住倒退入了房间。
包间里有人。
站着那个,从头包到脚,她叫他裹尸。坐着那个,青风衫,玉簪高髻,一不留神当成知书达理的先生。实则跟先生差得很远,是全身养毒的天衣教主,一顶斗笠蒙布纱,见不得人。但她对他熟悉得很,一眼就能确定是谁。
虽早就知道乌睿和天衣教主可能是一伙的,这么撞见采蘩到底还是心慌了。不怕别的,就怕自己被炼成毒人,生不如死。
“童姑娘怕我啊?”声音含笑,很享受采蘩明显的惊惧。
“怕。”真怕。
“放心,今天只看戏。”天衣教主挪出身边一张椅子,示意采蘩来坐,“而且童姑娘已经和我们同船,是自己人了。”
“我尚未决定。”自己的椅子自己挪,采蘩坐在离天衣教主最远的位子。
“你怕我就是怕毒,怕毒就是怕死,会做什么决定显而易见。”天衣教主肩膀一抖,笑采蘩胆怯,“我若真要对你下毒,你现在那个位子是最好,抬袖就中。”
那也比坐在毒物旁边好。采蘩不动声色,摘下斗笠。正要说话,却听外面马蹄纷沓,还有跑步声整齐急进。
笑面同铁面各坐一头窗栏,说道,“教主,童姑娘,快看,皇帝亲卫军也来了。”
采蘩起身过去,眼前却是一暗。
“童姑娘别耍小聪明,盖好你的脸。不要忘了,全城都当独孤少夫人已病故。”天衣教主看穿她的意图,将斗笠重新扣在她头上。
采蘩暗恼,脸上却笑,“我只是觉得屋子里戴斗笠反而怪异,待会儿小二送酒菜来,不知道心里怎么嘀咕。不过,教主说得对,我怕死怕得不得了,你让我一直戴,我就戴。”
天衣教主轻哼一声,转头看向大街。
“教主,我能否问你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风眼里坐,反而觉得四周平静。
天衣教主没说话。
采蘩当他默许,一只手悄悄抬到半中,“你始终不以真面目示我,莫不是我认识的人?”能不能揭开这人的假面?
布纱突然鼓起,天衣教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采蘩不老实的手腕,“童姑娘,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不知为何,采蘩感觉他话里阴森。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街上有人喊。
顿时,关铺子的,收摊的,跑回家的,乱糟糟一片。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