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月儿不动,“我不要了,你扔了也好,还给他也好,都不关我事。”
“月姑娘。我就不叫你明月了,毕竟你这些年是让人叫着月儿过来的,差一个字,恐怕也会不习惯吧。拿着它,这东西对我并无意义,对你却很重要,不要让自己的一时任性,失去了唯一的珍贵纪念。”采蘩拉起月儿,把长命锁往她手里一放。
月儿却扬手,将它们扔到了角落,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说了不要就不要。什么珍贵的纪念?好笑死了。他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吗?这么多年,他自己在南陈当官当大匠,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的,那就继续过下去呗。突然想起我来,是老了想要我敬孝吗?一块破铁片就想套近乎,没门儿。你回去告诉他,他这辈子只能靠好徒弟养老送终了!”
采蘩咬唇,双眼起雾。
月儿愣住,“你干吗?我又没骂你。”
“我很想给师父养老送终的。”采蘩笑容有些苦涩,“可惜,师父他那个臭脾气,大概打定主意不会麻烦任何人。”
“你什么意思?”月儿听得糊里糊涂,但心里很不安。
“师父,也就是你爹,他已经不在了。”采蘩将两块锁片拾回来,“这算是他留给你的唯一遗物。你是不是真不要?”
月儿眼珠子睁白,“你骗我。两年前,我还在康城瞧见过他,他看上去精神着呢。”
“去年,师父,师兄和我随军送军资,半途被齐军抓了。逃出来的时候,师父受了伤,最终……不治。”采蘩深吸一口气,“师父临终前跟我说了你的事。他心里没有一刻忘记过你,他冒险回去葬了你母亲,但怎么都找不到你,又听说你母亲抱着你一起自尽的,所以就以为你已经死了。因此,齐地对他来说是险地冤地伤心地,他到了南陈后便再难回去了。不过,他一直存着一丝你还活着的希望。”
月儿开始抽气,不想让眼泪流下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她失去了养爹养娘,还发现自己的亲爹也死了。
她一把抓过长命锁,胡乱塞进怀里,“你话说完,我可以走了吗?”
“大玉请我捎带着你和两个弟弟一些,将来为你弟弟们谋个好出路,我是答应了,但关键在你。我暂时住在西城居澜园,你要是想通了,可带着他们来找我。”采蘩让丁二让身。
“你自己还有官非呢,怎么捎带我们?”死者已矣,为了两个弟弟,月儿不糊涂。
采蘩神情间一点担心也无,“那场官司啊,我赢定的。”
月儿又怔。看采蘩对她的长命锁关切,她便趁第二日给养娘送饭的机会问了这女子的事。说是北周某大户人家的奴婢出身,但受冤枉逃到南陈去,如今回来反告自己的主子,而且还一跃成了定国公独子的正妻,十分了不得。换了是她,恐怕会担心得要死,奴婢出身比她这样的孤儿身份还惨吧,就算受了冤枉,但谁会理会?而且听养娘说,反告的那个主子是余大丞相的义女,怎么看都是赢不了的输局。
然而,看着采蘩脸上的淡笑,月儿情不自禁也相信了起来。不再多说,她叫上武叔,跳下车去。
“丁二。”采蘩道。
“是。”丁二坐上车夫座。
“我心里烦,得找个人啰嗦几句。”撇开自己的官司不提,像极师父的月儿也算不上麻烦,但于良失踪,乌睿可能还活着的这件事,她独自处理不了。
“小姐坐好,咱这就去刑司衙门。”丁二耳朵少一只,却能听见采蘩的心里话。
“不能空手,如果经过生意旺的饭铺子什么的,停下来买点吃的。”采蘩双手合十,对法场方向闭目哀悼。
丁二嘿应,缰绳一放,催马快行。
到刑司衙门报个到,采蘩和丁二在男牢门口等牢头出来。门一开,出来的不仅是牢头,还有姬莲和刘婆子。刘婆子手里提着红漆饭盒
姬莲一见采蘩,目中顿闪凶光。面对早就看穿自己的采蘩,装良善无辜反而让对手笑话。
“你来干什么?”语气不装,但声音还是压小了,毕竟有别人在。
“和你一样,我来给夫君送饭。”采蘩不凶,但也不大方,“看来你送的饭菜不合他胃口,不会是你亲手煮的吧?可惜了一番功夫。”
姬莲咬牙切齿,“谁说夫君没吃我做的饭?他都吃完了,你不必再多此一举。”
非要让人拆穿了才称心,采蘩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