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蘩正在叙述她的主母梦想时,突然噼啪爆出惊响,吓得她抱住独孤棠的腰,用力将他往后推,直到再也推不动。
“只是鞭炮声而已。”胸膛隆隆起伏,盛满低沉笑声,“采蘩姑娘天不怕地不怕,怎会怕爆竹鞭炮?”
采蘩听一声脆响就颤一颤,“我小时候让鞭炮炸过手,疼得一直哭一直哭。爹找了个盆来接我的眼泪,说要混在纸浆里,取个纸名叫爱哭鬼。”失去了,才知道爹有多疼她,声音哽咽,“他当然是哄我的,哪有用眼泪造纸的呢。可我后来就很怕爆竹鞭炮,不敢拿,更不敢站在附近。”
背靠墙,院门关着,两人的天地,独孤棠轻拍怀中的人儿,嘴角一抹相当有意味的勾笑,“我在呢,别怕。”
身后爆响连连,仿佛鞭炮正在窜过来一般,采蘩闭紧双眼,急乱中聪慧仍多,问道,“哪儿来的鞭炮声?为何这么近?”
独孤棠却没回她。她果然等得不耐烦,抬起头来,双颊便落在他的手掌中。他的头一低,亲了个正好。上回是在无人的巷中,怕随时有人来,不能放任心中情意。这回在自家园子里,天时地利都和应他,他更不是吃素就饱的人,也该他放纵。
她的唇小巧饱满,仿佛藏有花酿,他流连其间轻舔轻咬。但闻一股冷香味,钻进他鼻息间就炽热起来,令他陶醉愉悦又想攫取更多。闭上自己眼睛瞬间,那张娇颜媚相染意乱情迷的红晕,在胸口瞬间点燃一片大火。他开始重吮,时不时以舌抵她的唇,其实待守。又巧妙堵住她的呼吸,在她张口换气时堂而皇之进入,碰触到毫无防备的丁香小舌。
她猛然吸气,身体本能要退,却被他不知何时环成的双臂箍得动弹不得,而且他的大掌将她牢牢吸住,稍微用力,她和他之间就密不透风,根本已是逃无可逃。
“独——”一说话,化为娇吟,声音全被吞去,连舌头都让他缠住。她的心狂跳,她的脸发烫,她脑中不能想。觉得一切混乱又空白的时候,身体战栗却也快活了起来。
因那样的快活,发出一串笑音,她不再躲他。她能说会道,舌头当然灵巧。舌尖探道,遇他而卷了上去。忽而缠绵,忽而撕咬,感觉他呼吸的轻重,渐渐熟能生巧,散发出骨子里的妩媚来,似妖魅惑。本掌握在他手中的主动,她得了一半,就此平分。
然而,相爱的人亲密哪有一方压得过另一方的?唇齿相依到攫取呼吸,心跳也听不见了,天地也无存了,只有对方发热紧绷的身体。原来两情相悦时,不止心悦,还有肌肤相亲的欢悦。不用刻意,柔情蜜意时分,激发火花,一般而言都能水到渠成。除非,其中一方特别能自制。不过独孤棠不想自制,采蘩自制不了,正是意乱情迷。还有一个除非——外来因素。
砰!一声震天响。
采蘩低头,埋进那宽阔结实的胸前,双肩剧烈起伏,呼吸急促,手悄悄伸进他的袖子,“独孤棠,你还真是不死心啊。”全身都在发烫,但理智已经回归,“钥弟告诉你的吧?我怕鞭炮的事。”
手从他的袖子里拿出来,摊开竟是一把红椒鞭炮。
独孤棠一点不觉得做这样的小动作应该惭愧,反而笑抢了过去,“钥弟和雅雅调皮,什么时候放在我袖子里的,我竟全然不知。所以刚才从袖子里不小心抛进炉灶,害你吓了一跳。”见采蘩压根不信他,又道,“采蘩姑娘难得装次糊涂多好,差一点我就成功了。”唉——想当初——不,还是彻底告别当初的好。喜欢这位聪明姑娘,成个亲路遥水远,还得斗智斗勇,都是自己的心甘情愿。
炮仗一声接一声,采蘩却发现没之前那么大声吓人了,“你莫非想趁机洞房?”
原来独孤棠帮她稍稍挡了耳朵两边,一副让她猜到了,但奈他如何的坏神情,“采蘩姑娘不脸红,我还脸红呢。天刚黑,又是大年夜,人人等我们去开席,我就是想和你……总得要吃过饭,应付了大伙,把小家伙们送进被窝,至少要三更天之后。你别急。”三言两语,变成是她急了。
采蘩先不追究这个,“你把囫囵过去的几个字说清楚,你就是想和我怎么样?”最近发现,他有个跳词的坏习惯,而且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词。
“翻云覆雨。颠倒鸾凤。*宵一度。鱼水之欢。”独孤棠看着采蘩越瞪越大的眼,“太多,所以囫囵过去了。”
采蘩那双桃花眼瞪到极致却弯笑成月牙,“我不脸红,你脸红,不用囫囵。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别说我冷情冷性,这会儿身子还烫,希望跟你立刻就进屋里去呢。”墙外有人声,多半是身负重任的人不负责任,来了第二拨,“你想洞房就得趁现在,不然过了这阵冲动,一切还得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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