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没有从华夏出发的时候,蓝草心就跟他讲过这个疑惑。华夏玄学界的诸位高僧大能,诸如觉仁、终南子、正一师太、鬼谷子等人,包括不是天才她爹任曦,都止步于渡劫之前的合体期高阶,多年不能前进一步,但实力也都在伯仲之间。蓝草心修行巫力,其效能远在寻常法力之上,以她天巫高等低阶的修为,虽然硬生生差了几个阶次,但如果放手一搏,已经能够与这些高僧大能有一拼之力,因此,对他们的修为也都略有所感。但觉空,却明显不同。
都说觉空跟大家一样也属于合体期高阶,可她就是感觉不出觉空的修为。这一次世界玄门大会的情形十分诡异险恶,华夏玄学协会却选择了这样一个老顽童式的不着调的老和尚来做领队,给出的理由就是他的修为最高。
可是如果真是大家都是合体期高阶,这最高也不能高出多少,完全没必要让整个队伍冒着领队不靠谱的险!
衣小虫的巫力修为和蓝草心持平,只不过偏重的方式不同。蓝草心提出这个疑惑之后,他仔细观察过,的确如此,便也觉得奇怪。这件事不是小事,虽然玄门协会没说,他们却不打算不问。问别人不一定知道,知道了也不一定讲,最后是私下拜见了普济寺掌门觉仁大师直言相问,觉仁大师才告诉了他们实情。
自古天下玄修,能成大成就者,要么是根骨奇佳,要么是心性特别。这个特别,包括坚韧、执着、阴毒、嗜杀等种种偏执和完全心无挂碍、或者单纯质朴。而觉空大师,正是这么一个根骨极佳、自小修炼,而又心性单纯质朴的人。
当年前任方丈也就是觉仁等人的师父还在世的时候,就曾多次深深感叹,说他们师兄弟之中,如果说最终能有人在修炼一途上成就佛象,恐怕就要数觉空这个心性如璞玉一般的大弟子了。
后来,觉空果然不负师父当初的预言,觉仁还刚刚摸到合体期高阶的门槛时,他就懵懵懂懂地达到了合体期高阶修行的大圆满。
说起那时的情形,觉仁也是唏嘘无奈:“大师兄的修行自来与我等师兄弟们的辛苦不同,天真纯朴,最是心无挂碍!那日正是师父祭日,老衲和大师兄、三师弟为师父做法事,大师兄在一边哭。哭着哭着,雷云渐至……”
衣小虫和蓝草心当时听了也觉得无语!听说过闭关中不知岁月,一朝修行圆满引动雷劫的,也听说过吸收了天材异宝达到圆满而引动雷劫的,还真没听说过哭一哭就能哭满了修为引动雷劫的!
“大师兄孩子心性,修为虽高却是怕痛怕死怕寂寞,猝不及防之下被初体雷劫劈了第一道,浑身剧痛吓得不轻,无论如何也不再听老衲和觉慧的劝阻,竟是当即毫不可惜地散去了许多修为,硬生生将旁人想都想不来的初体雷劫给让过去了!”
觉仁大师苦笑道:“从此后大师兄便学了乖,越发不着意修行,唯恐雷劫又至!但世事往往如此,他越是不在意修行,修为越是涨得快。于是大师兄三不五时便要自散修为,有一次就是因为嫌总是散来散去太麻烦,刚好遇上觉慧门下明慈、明悯两兄弟锻体,大师兄也不跟老衲和觉慧商量,偷偷跑去插了一手,就给那俩根骨原就上佳的孩子洗了髓!”
“大师兄那次修为骤降了两阶还多,自己却是欢喜得很!觉慧师弟找上门去抱怨,他自觉理亏,可怜兮兮的样子,觉慧也是无奈。就这么着,大师兄反反复复地散功,根基深厚到老衲早已不能窥探其究竟,但他就是不渡劫,老衲虽是掌门,但也是无可奈何!”
难怪明慈明悯十八岁就能达到那样的境界,整个队伍最小的就是他们,修为却半点不比旁人差。不过这是好事啊,觉慧大师为什么反而上门去找觉空大师的麻烦呢?蓝草心好奇地询问。
觉仁大师一言深蕴禅机:“世上事,缘起缘灭,因果不爽!今日大师兄好心助之,焉知他日两个孩子不会因为这份非辛苦得来的好处而遭遇一应灾劫?若是一路辛苦修行而得,尚可一步步经历、一点点化解。例如人之登山,从山脚学着攀援,该摔的在山脚和半山都摔了,到山顶时身心已然稳固。而若是被人直接送到半山,一步踏错跌下来,却未必承受得起!”
一席话说得蓝草心和衣小虫都深有同感。两人对视一眼,蓝草心可不就是那一步一摔、日日艰难走到今日的?而衣小虫也是从小历尽灾劫,有生的年月里大半在血海中度过,先吃遍了因为巫蛊血脉给他带来的丧父、离母、在天龙会孤苦十余年的苦,一朝遇上蓝草心。才迅速成就了如今的巫武境界。
就是这样,中间还又经历了一次次修为的起落,和险死还生的危局。
临走之时,觉仁大师送到门前,两人携手而出,衣小虫忽然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觉仁大师问:“觉空大师的修为,如今是不是又满了?”
觉仁大师合十双掌垂眸坦然:“不但满了,而且骨血经脉已经开始佛化,散功亦无处可散了!”
也就是说,觉空大师看着是合体期的修为,但只要他愿意,或者说就算他不愿意,随时随地情绪再次到位了,这眼见着立刻就是一个渡劫期的高手!
这个秘密两人回来之后给谁都没说,甚至没告诉觉空他们已经知道了。老和尚天真可爱但是是个怕死的。被雷劫劈过一次之后尤其怕雷劫。要让他知道了,万一因为担心他们逼他渡劫,跑了怎了办?
如今,人都死了一大片,改过去的灾劫都过去了,老和尚太太平平地在阿摩默大师的协助下渡劫了!衣小虫瞪着看似焦炭其实状况好得不得了的老和尚,真心牙痒!
队伍里,端木明荣等人惊讶着衣小虫怎么知道,但转而一想蓝草心是队伍真正的队长,大约有些秘密是她才知道,再由她告诉了衣小虫,也就不奇怪了。反倒是明悯瞪着泪花闪闪的大眼睛,微张着嘴,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大家一时默然。党正咳嗽一声开了口:“那个……人家印度队既然都能提前预卜出血光之灾,准备下了预备队,用那什么镜门送人过来,我们这边……那什么……”
话没说透,但意思很明白:都是玄门大国,人家印度都能卜算凶吉,咱们华夏的卜算之术应该也不差吧?这种还没到正式比赛就死伤队员的状况,你们玄门到底有没有准备的?
大家眼睛一亮,看衣小虫。衣小虫脸一黑:“不知道!”众人莫名,不知道这家伙突然又恼的什么,却也不敢问,视线齐齐又看向端木明荣。端木明荣苦笑:“他都不知道,我哪里能知道?”
这话带着几分调侃和无奈,却并没有抱怨的语气。事到如今他是真的看明白了,那时候跟蓝草心争队长之位,真的是很不明智的举动。蓝草心此人,不光是她自己每每出手惊人,就是眼前的这一位,也是毫不客气地稳居于他之上。面对世界玄门大会的种种危局,端木明荣真的是各种无力,跟人家两个处处挽狂澜于既倒,没法比!
衣小虫听了端木明荣这么说,却是看了他一眼,脸上神色缓和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解释,淡淡开了口:“不止我们不知道,蓝儿应该也不知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算是有这方面的准备,我个人是不赞同继续加人过来补充队伍!”
卜算什么的,总不能告诉大家说凡是他家小女人主导或影响到的事一概都不可算!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华夏不像印度,先前派来的本就是预备队,正牌队伍后来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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