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政万分期待之中,这对注定名传千古的师徒,在赵姬屋内首次相会。
白豹和高猛,身着武士短衫,一左一右陪坐于赵政桌案两边。春睛引一中年文士步入房内。文士一身青衫,头戴布巾,腰配长剑,须发浓密乌黑,浓眉下一双细眼,直射人心,令人不敢对视。他的嘴角微微上翘,总给人一种轻视嘲讽和自高于人的感觉。
赵姬含笑,领众人起身行了一礼。一边吩咐侍女上些酒食,一边坐下说道:“劳缭兄远来,妹不胜感激。还请入席,喝杯水酒,待小妹一尽地主之谊。”
文士点了点头,也不理众人,直坐到赵姬对面席中。他单腿盘坐,另一只腿屈膝而立。一手解下长剑,随意放于桌案之上。一手拎起酒壶,也不用酒杯,直接对空长饮。放下酒壶,斜倚桌案,指着赵政,笑对赵姬言道:“这便是你那个麒麟子嘛?”
“是啊。这就是我的政儿,三岁开蒙,所有教师皆不吝赞誉之言,称其既长,必然名动公卿、声闻天下。缭兄师承鬼谷,善于相面断卦,今日相见,可有一言相赠嘛?”赵姬自幼便与姜缭相识,十分熟悉他潇洒不羁、视俗礼为无物的性格,便故作骄傲地说道。
姜缭哈哈一笑,对赵姬说道。“你还是这般不老实。明明有求于我,却故意以言语激我,以故友之情来要挟于我。偏偏我自小拿你没有办法。知道最终也拗不过你的相请,我才不得不来邯郸。其实所谓如不满意,挥身即走之言,不过是我自欺欺人,找回些颜面的笑谈罢了。你真能放我离开嘛?”
“姜兄高才,小妹是万万不会放过你的。”赵姬轻笑着举杯说道:“吾代政儿先敬兄长一杯。请看在阿母早逝,小妹孤苦的面上,让阿政随侍左右,学些安身立命的本事,也让小妹将来有所依靠。”
姜缭无奈地苦笑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双眼望向赵政,紧紧打量了一番。他的目光有如利剑,直透人心。赵政久居高位,但在他双目打量之下,也不免微徽有些不适。
姜缭收回目光,缓缓言道:“吾观阿政,天庭高阔,必然才慧过人;面白肤润,血气内敛,虽然年纪尚幼,但心机天生,世间一切,必然难以撼动其心;身颈通直,必是心性坚忍;双眉微张,必然意志超凡;双目有神,必是傲气于胸;鼻唇挺立,棱角分明,锐气逼人。小小年纪,深坐守礼,双手十指却又自然灵动,说明他内心锦绣,绝非礼法可约束之人。好,很好。政儿将来,岂止名动公卿。我看这天下风云,便是因他而动,因他而生。”
赵姬和赵政不由听得一呆。赵姬若有所思,赵政却是心中骇然。
姜缭收起双腿,正身端坐,继续说道:“虽然如此。要为吾弟子,还需答我三题。”
赵姬连忙给赵政打了个眼色。赵政于席上起身,躬身行礼。“还请缭师出题。”
姜缭拈须沉呤,缓缓说道:“第一。你听这屋内有几种声音?都可令你想到一些什么?”众人听题皆是一愣,连忙忍住声音,不敢打扰赵政。
赵政也是有些发愣。心想,这是什么情况?有些象心理学的提问方式啊,也好像是以前大公司招聘时所出的那些题目。他闭目倾听,又考虑自己的年龄,沉吟谨慎地回答。
“我听到有风声,想来屋外定是清爽。听到有蝉鸣、蛙鸣,想来院中无人。听到燕子飞落啼叫,想来是母燕回巢。听到门窗轻响,有抖纱之音,想来窗纱有损。嗯,便只有这些了。”赵政知道,他已说的足够了。对于屋内各人声音所表现出的心情起伏,不应该是他一个小孩子能讲的。
姜缭拈须轻笑,不断点头。“第二。你往窗外看,可与昨日有何不同?”赵政心中说道:“果然,考的就是我的观察、分析、总结能力,也就是逻辑分析的能力。这与爷爷开蒙智前所讲所问的差不多。”赵政举目远望了良久,回视姜缭,自信地说道:“与昨日相比。院外阳光更足了一些;尘土更多了一些;树叶摇摆,风也比昨日大;飞虫也多了一些;打扫的不如昨日干净;院门至堂屋之外,有一串泥水足印,是先生留下的。想来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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