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的大军还没有赶到,但是棉队无人驻守的洛阳城,玄甲虎贲发动了猛烈的冲锋。洛阳城就在面前,有如一个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女人,毫无防御能力。唯一的麻烦,就是在城外的数千打不死的华夏残军,他们像大门的铁锁,虽然细小,可是却非常的崩牙。
血战,在洛阳城下,又再爆发。
两军都在疯狂地呐喊着,在天雪飘飘的初冬,人人都像疯子般挥舞着兵刃,在壕沟上相互拼杀。
一遍遍,一遍遍的冲锋和反冲锋。
没有战鼓,没有金钟,没有前进和后退,只有拼杀和死亡。
颈血冲天,人头滚滚,残肢和断臂一地,鲜血与尸体漫野。
撕裂的战旗早让鲜血染透,旗手倒下,身边最进的士兵爬过去,把它高高举起来,在没有咽气之前,沾染了无数战士鲜血的旗帜不会倒地,不会沾染泥水,不会让敌人践踏。
“人在旗在!”华夏军的军旗一次次挥舞,一次次让敌人淹没,又在血海中浮现,于最前面,闪亮着所有人的眼睛,还有心跳。
“人在城在!”数千士兵让强悍的玄甲虎贲连环冲击,一个个倒在刀下,倒在血泊之中。但是,没有人后退,没有人畏惧,没有人逃走。面队强敌,华夏军的士兵大多咆哮着,手持斩铁刀逆向冲锋而上,在敌人把自己斩成两半的同时,也砍飞对手的脑袋。
一条战壕一条战壕地拼杀,一条战壕一条战壕地争夺。
大地,一片血红。
无法在战壕上奔驰的玄甲虎贲,遇上了最奋不畏死的对手,洛阳城禁卫军。这些本来不可能参与战事的士兵,与驻守在长安王宫里那些威风凛凛的禁卫不同,这些人都是最无耻最凶恶最狠辣的士兵。世间没有任何一支禁卫,会如此的亡命和凶暴。
“禁卫军,冲锋!”玄甲虎贲们听见第一声冲锋,是在五个时辰之前,那时,禁卫军有两千人。
“禁卫军,冲锋!”玄甲虎贲们听见第一百次冲锋呐喊,是在半个时辰前,那时禁卫军还剩两百人,人人负伤,血染遍体,不少人臂断肢残。但是,他们依然像第一次冲锋那样,手持斩铁刀,疯子般逆向冲锋而来。
“禁卫进……冲锋!”
玄甲虎贲听到最后一次冲锋呐喊,对面的禁卫军,还剩两人。
两个人已经成为血人,他们两人臂断肢残,头脸身上刀伤累累,皮肉翻卷,状若厉鬼。整个战场,整个华夏军,死剩他们两人,可是……他们依然执意冲锋!
禁卫校尉庄昭和禁卫叶顺承是洛阳城下血站到最后的两人,两人高举斩铁刀,吼出生命中最后的冲锋号子。面对成千上万的玄甲虎贲,两人咆哮如雷,向对手一次冲锋而去……叶顺承踉踉跄跄地扑向距离自己最进的一名伍长,他让对手一箭射中胸中,箭矢透背而出。
在最后摔倒之际,他掷出斩铁刀,射中对手的肚腹,穿甲而入。
十数名玄甲虎贲扑倒,利刃乱斩之下,化成血肉残块,热血,激溅半空……
校尉庄昭冲入另一群人之中,斩铁刀横扫,硬生生地连斩三人的躯体,十数般冰刃刺入体内。他半边脸也让剑削了下来,但他那狰狞恐怖的脸上,却流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血手随意折断身上的一支长戟,将戟首缓缓地自身体拔出……
于众人抽搐的目光中,任意地射入不远处的一名士兵额头。即使是虎狼一般的玄甲虎贲,在这种钢铁铸就的硬汉面前,也禁不住后退数步,避其锋芒。
“我日,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断!”一名队正猛看见校尉庄昭又拔出身上的残刃投杀一人,狂怒地扑上。
“杀!”玄甲虎贲面对任何敌人,也从不畏惧,可是现在他们必须先大喝一声,以壮胆色。
“杀……”比他们上百人更大声更暴烈更疯狂的是庄昭,他向无数的兵刃冲锋而去,那名玄甲虎贲的队正一剑将他仅剩的手笔齐肩斩断,却看见了庄昭双目中那嘲讽的目光,大惊,想退,可是一股巨力在庄昭的身上爆炸开来,整个狭窄的人堆,有一团血花爆发……
所有庄昭身边的人,都在巨大的爆炸中化成血泥。
残肢和人头激飞半空,人肉碎片,还有血雨,洒得到处都是……
雪泥之地,一片血红,惊艳如花……
“操,这些家伙都是疯子!”远处的罗士信骑在马背上,脸容铁青,扭曲,眼角不断抽搐。在华夏军的亡命拼杀之下,李唐或者世间最强悍的部队,玄甲虎贲,付出了三倍以上的代价,才拿下这一片烂泥地,还有远处那座,毫不设防的洛阳城。
“华夏天威!”看见最后一个华夏军在大爆炸中与敌粉身碎骨,城头上的洛阳百姓跪倒一片,哭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