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师,你怎么来了?”徐子陵看见傅采林,心中有一种惊,因为他觉得傅采林的心志忽然有点捉摸不定,似乎一种空寂宁静回归天地之意。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看即觉得傅采林此行目的非小,先是这一个举动超出自己的想像,还有超脱离世之意。
他在之前多次教授自己奕剑之道,又隐约表示不会参加中原战乱,将会置身于物外,但没有想到,他竟然第一个来了。
“能让你猜到还算是奕剑术吗?”傅采林神色淡然,踏波而来,仰首向天一会儿,忽然轻问道:“天刀能来,为什么傅采林就不能来?天刀将一个女儿将婚配给徐公子,就倾族而出相助,傅采林已经将两个徒儿嫁给徐公子,难道真的要袖手旁观而看着自己的徒儿以泪洗面不成?”
“可是……”徐子陵站起来,急道:“傅大师你其实不用来,我们……”
“这一仗没有打到最后,就还没有输!”傅采林淡淡一笑,道:“即使只剩下你徐公子一人,那么这一仗也没有输。”
“同意。”于极远处,忽然多了一人,于满江倾泄的浊流波面,有一人伫立。没有杀意,也没有刀气。
天地之间,众人忽然觉得多了一种莫名睛朗的感觉。
虽然天空中仍是阴云密布,仍然绵绵小雨,但是于众人的心头,却有一种天空也让人砍劈打开出一个缺口,露出睛朗夜空的感觉。于千万人注视之下,来人信庭阔步而来,仿佛这里是他家的院子,而不是杀戮处处的战场。
所有的华夏军。不论认不认识此人,都在心中有了一种莫名感动。一种强大地可靠,一种稳实如山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要他一出现,那么世间地种种,天大的困难,之后所要面对地一切,统统变得轻淡自如,任何的一切不复再有任何的疑难。因为,他就是天刀,世间独一无二地,天刀宋缺。
数十位东突厥的高手,眼神惊恐畏惧之极,纵使面对徐子陵与跋锋寒、阴显鹤他们的多种斩杀,也不曾拥有现在的惊骇。没有杀意,也没有刀气,只有一个人,独自,缓缓于千军万马中漫步而来。所过之处,就连最狂暴的金狼军,也惊惧地垂下武器,不敢抬眼去看这个天刀宁缺。
如果说所有人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攻击奕剑大师傅采林的话,那么,现在的人不敢去攻击天刀宋缺。
“天僧仍然是你的。”天刀宋缺一出现,那么船头上那些宋家子弟马上疯狂了,个个跪伏下来,有些人还放声痛哭。天刀宋缺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看了一会儿徐子陵,又向傅采林微微拱手见礼,然后道:“邪王既然来到,何不现身一见?”
“这里高手太多!”一把忍耐又放纵冷漠又狂热骄傲又谦和冷酷又温平的声音不知自哪里传了过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道:“我太高兴了,如果出来,恐怕会忍不住杀一千几百人来庆祝一下。这不行,我必须等到今晚子时,将猎物们统统埋葬,我等这一天,实在太久太久了……”
“邪王也来了。”徐子陵与跋锋寒等人听了心中一惊,他们竟然无法探知邪王的存在,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这让徐子陵也感到惊讶。
难道在吸收了邪帝舍利的魔气之后,邪王石之轩又突破了什么新的境界?
单听声音,邪王似乎人格分裂得更是厉害,给人的感觉简直就连徐子陵的心理也毛毛地,再也没有以前与他交谈的那种把握了。邪王以前助佑过自己杀掉一个魔皇,但并不等于还会相助自己对抗天僧,他看来多半是落井下石的多。无论谁胜谁败,都会成为他的猎物。
“如果打完有暇,愿与邪王切磋一下,共同探讨武学之真髓。”天刀宋缺轻轻拍了拍自己手中还没有出鞘的古朴天刀,眼凝前方,沉稳如山道:“天刀久未出鞘,不知邪王之印法如何?”
“印法万轮如新,称之不死。”邪五石之轩的声音压郁又演泄地响起,道:“天刀,请出鞘一观。”
“是否能够一战?”天刀宋缺随意拔刀,动作有如一个人随意地挥动自己的手臂,于这一刹那,没有人能分得清,天刀宋缺是要挥刀,还是挥臂,因为两者完全并无两样。他拔刀,向远方一个方向随意地斩去,就像天空中最高处无声地闪现的霹雳,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会以什么形状出现,而出现之后,又深觉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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