羹里极鲜美。咦,居然还有鱼脍,不错不错,鲜香细嫩,这个大少奶奶应该喜欢。”
溜眼在席上看了一圈,就看见装在细白瓷深肚广口大瓮里面的冷蟾儿羹,欣喜地道:“大爷真是手面阔绰。表姐你看这道冷蟾儿羹,在酒楼里一小碗也要卖五百钱,这么一大瓮,怕不是要花上五十两银子吧。”
关氏讶然,走过去绕着那道冷蟾儿羹瞧了半天,瞪着眼睛道:“这么贵,莫不是龙肉做的?”
陈月娇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表姐真是风趣。这是新鲜蛤蜊肉和蛤蜊原汁做的,再加高汤、鸡卵白和豌豆仁勾芡,里面还加了新鲜百合,甘脆清凉,滑稠味鲜。——我看,这道菜才是专门为大少奶奶准备的,我们都是沾了大少奶奶的光呢。”很是喜不自胜的样子。
关氏心里酸溜溜地,撇了撇嘴道:“就算有银子,也不能这么糟蹋。吃了能升仙吗?”一脸郁郁。
屋里伺候的下人互相交换了眼色,低头闷笑。
陈月娇忙拽了拽关氏的袖子,笑道:“表姐是勤俭持家的好手,老夫人和表姐夫都承表姐的情呢。”
关氏想到自己还要求杜恒霜帮她把那些放出去的针线上人买回来,只好转不悦为喜悦,使唤屋里的丫鬟婆子摆箸备饭。
“除了菜肴,还有主食。这边的槐叶冷淘凉面和生进二十四气馄饨,还有见风消、生进鸭花汤饼,是给大家伙吃的。这一小竹筒的黄梁饭,是专给老夫人用的。”陈月娇看着下人摆好菜肴,又吩咐她们上主食。
“黄梁饭会不会太糙了些?”关氏不解。龙香叶平时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之人,香米饭她有时候都嫌粗糙,更别说下人吃的黄粱米。
陈月娇有心卖弄,指着那黄黄的竹筒道:“这不是一般的黄粱米。这是精挑细选的上等小米煮熟。然后将海参、鱿鱼、鸡肉、虾仁切成细末清蒸,再和煮熟的小米一起翻炒。吃的时候,装在这竹叶卷里面吃,清香不腻,极是养人。”
关氏这下子回过神来,狐疑地看着陈月娇道:“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你如何懂得这么多?”
陈月娇的爹爹,不过是一个药铺掌柜,因卖假药吃了官司,入狱不久就病死在狱中。家里只剩下她们两个女人,陈家的族人哪里是吃素的,日日催逼她们,不是要把金姨妈改嫁出去,就是要给陈月娇找个女婿。她们俩没法子,才到长安城投奔自己的娘亲。
陈月娇出身在这样的人家,如何能知道这些大富之家常用的菜肴?——不仅知道名字,甚至连做法似乎都一清二楚。
陈月娇暗叫一声不好,自己看见这些熟悉的菜肴,一时晃神,忘了装愚了,情急之下,支支吾吾半天,才轻声道:“不瞒表姐,我家里曾经揭不开锅,我娘带我去大户人家做过帮佣,在大户人家的厨房里待过一阵子。”
这倒是实情。不过金姨妈帮佣,只是在厨房做杂活儿,大师傅做菜肴的时候,都把她们这些杂役婆子赶得远远的,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得这样详细。
当然关氏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岔就是了。
关氏恍然,有些惭愧自己错怪陈月娇了,握着陈月娇的手低声安慰她,“辛苦你们了。放心,从今以后,你们就跟我住在萧家,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和姨**。”
陈月娇抬起头,一双细长的眸子里已经盈满了泪水,对着关氏盈盈下拜,“多谢表姐活命之恩。如有机会,月娇以后一定报答表姐。”
关氏笑了笑,没有把陈月娇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寄人篱下的寡母之女,以后不是嫁给贫苦人家做正室,就是给富贵人家做妾,她哪里指望得了陈月娇报答自己?——若是能好好的嫁出去,不拖累她就谢天谢地了。
陈月娇以为她瞒得好,可是只要萧士及一到跟前,她的眼珠子就跟牵了线一样,一圈一圈往萧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