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喃喃自语道:“给我?这忒好的东西?!金的呢!又造得这么真!看那中间蕊儿,还串着小珠子呢!”
子规与杜鹃相视而笑,杜鹃提醒一句道:“七儿你是乐傻了?姨娘这里坐着,你白收了东西,就一句话没有?”
七儿如梦初醒,上前就跪,口中一叠声,谢不成语。
子规叫霜姿上来扶起道:“这有什么?不过两朵子小huā罢了,哪里费得许多?你只管听我的,日后好多着呢!才你说,你还有姐妹在这园子里?都有哪些?人在何处?”
七儿一一述道:“我还有两个姐姐,一叫六儿,在园子里梅圃那块看管着,每日掐huā,送到各处。还有一个叫五儿,在大爷外书房里伺候,管着人来时打点茶水点心。”
子规颔首不语,心中自是满意,又见时辰不早,便对七儿道:“你来了这半日了,赶快回去吧。我这里有事再叫你,总之一句话,你顺着我,我高抬你,明白吗?”
七儿地下磕头不止,口中只说明白,知道。
子规加紧吩咐一句:“还有,这事不可叫他人知道,园子里人多口杂,一出风声,必有人捣鬼,今日梅姨娘已对你不满,若知我对你好,必要发作,她是姐姐,我不可强她,那时就顾不得你了。”
七儿地下伏身,不住地道:“七儿知道,七儿不是那起没心眼子的直愣子!”
屋内众人听得都笑了,子规看过霜姿一眼,后者会意,领着七儿出去了。
杜鹃便上来,悄悄问子规道:“姨娘这是为何?”
子规小声回道:“你没见她说?梅姐姐仗着自己娘家是本地的,家中亲戚甚多,一来二去的,园子里就都满满是她的人了。我如今管着家,不多加几分小心怎么行?梅姐姐不是个顺毛性子,眼见大爷偏在这院里,眼里就快酸出火来了,叫我如何能不防着她些?”
杜鹃听后笑道:“姨娘真个心眼大开,心里算计得门门清清,我可及不上十分之一。不过姨娘有句话说得极对,如今大爷可谓将姨娘如同掌儿上看擎,成日恨不能栓在这院里,也难怪梅姨娘动气了。”
子规啐她一口,红着脸,闭目养起神来。
外书房里,儒荣一脸严峻,正在听长平说话:“老爷叫我带信来,说明年就是正赶上太后大寿,应王说必借机要入京,大爷千万要于圣上面前阻挡,万万不可叫应王如愿。”
儒荣不作声听着,过后却隐隐怒道:“我有何本事,不叫王爷进京奉亲?太后本就最宠这个小儿子,本因皇帝之意,将其远远打发了,如今好容易得一机会,岂能轻轻放过?”
长平无奈,看看长岭,后者会意,上来规劝道:“大爷可别意气用事,应王的野心,老爷最是清楚不过。若叫他入了京城,一时控制不住惹出乱子来,咱们安家可就。。。。小儒荣大力一掌,击于面前huā梨炕桌上,险些将其震裂,他目光如炬,怒视长岭道:“这还用你说?我如今是个没脑子的了?你们也不想想,祁少宇是白死的吗?当真是死于街头与人置气,跟人械斗吗?应王不知道谁要来要他的命?他还能再相信祁家,和我们安家?他这一进京,必是打着破釜沉舟的主意,叫我拦,我拦得住吗?难不成告诉给皇帝,应王要造反了,他早就想造反了不成!皇帝若细查此事,安家能脱得了干系?”
长平赶紧接上一句:“老爷正是虑到这一层,才叫大爷竭力拼死,也要于此事上相阻,不然应王真回来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儒荣气得手抖心颤,片刻后方说得出话来:“若不叫他进京,他必知是我安家作祟,他既已将自己置于死地,难道还会顾虑旁人?藩王他是做够了,父亲当年许下承诺,要他等上几年,如今看来,他再也等不得了!翻不了天,他必要自反,到时候,咱们就一块死吧!”
长平,长岭再无一人敢出声,是啊,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儒荣将火气泄尽,此时也觉出了疲惫,与颓唐。他的眼神,无知无觉地四下里转着,窗前一张小小huā案,供着一个粉定窑长方磁盆,五六箭素心兰静静地开着,玉光聚彩,微吐馥郁,地下大金鼎里,火炭爆燃,再添暖意,屋子里四壁上又挂着些名人字画,正是烘托出富贵却又沉静清闲的气质来。
可这些如今看在儒荣眼里,却全是心酸,和不堪。偷来的东西,毕竟不能长久,他想,你以为能骗得过去,可命运轮回,该是你的,终究跑不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