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反抗,无奈儒荣双手如铁钳一般,将她牢牢固住,动也难动一下,男子的气息耳边萦绕,正身软体酥之时,又听他低语:“你身子大好了么?为何担心我夜里睡不好?白日没精神?”
子规知儒荣是有意曲解自己话中意思,涨红了脸硬要解释,只是被他所禁,身子好似靠近火旁的雪偶,经体融化。
儒荣见怀中清娥,眉弯秋月,颊晕朝霞,说不得,自是春意透酥胸,春色横眉黛。他虽此时未曾饮酒,竟也头昏目眩,心神激荡起来,实难控制住自己,这便将头低下,去寻那柔软清芬,吐气如兰的地方。
说来好笑,他安儒荣于此事,不算稚儿,甚至可算老手,花丛中也常走常行,可却从未像今天这一遭,动情得厉害,见怀里子规两边颊上透出点点桃花,自己竟也面红耳赤,心跳得不行。
当下杜鹃瘦雪并长岭,眼见见此情此形,皆偷偷笑着,背身不见,又欲下去,正转身之际,却听见屋外有人哭哭啼啼进来,口中还大声叫道:“青姨娘,琴丝姑娘好狠的手!”
子规闻此言,立刻由刚才旖旎粉梦中醒来,本是软如花泥一般的身体,瞬间绷硬起来,感觉到儒荣手臂微松,马上就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儒荣大感不快,当着众人有些下不来台似的,又有些被戳破心思的羞涩,因此也不说话,略板起脸来,背向门口坐着。
子规这就出来,顺手将里屋门口帷幔放下,遮住儒荣背影。
外屋厅间,杜鹃正拉着霜姿向外快走,见子规出来,知道是来不及了,长岭惋惜,杜鹃更叹息不止,又骂霜姿道:“你是脂油蒙了心了!进屋里来也不打听一句!姨娘正伺候大爷用饭呢!你就这么失惊失怪地进来,敢是路上走掉了心不成?还是叫那园子里的寒鸦把你脑子吃去了?”
子规示意杜鹃不必再说,又叫霜姿过来,灯下只见,这丫头脸上红肿起来,左右各有一块,五个手指印,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子规心里明白,并不动声色,缓缓向后退去,坐在椅子上,沉吟半日,只不开口。
霜姿本是一肚子委屈,这时见冲撞了主子,也不敢再说,只是呜咽抽泣,嘀嘀嗒嗒吊着眼泪。
屋里无声安静,静得可怕渗人,针尖落地也听得见似的。地下众人,不敢看上首端正的子规,更不敢去揭那里屋门口的软帘帷幔,一个个心都提到嗓子眼儿,虽地上大火盆拢着,却个个身上直打寒战。
终于,那红缎绣百子放筝撒金夹棉软帘被人从里面打起,儒荣沉着脸出来了。
一见大爷出来,脸色又如此不佳,地下众人整齐就跪了下来,尤其霜姿,知道自己刚才莽撞了,更是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上下牙齿打架一般,咯咯吱吱发出轻响。
“什么事?”儒荣缓缓走至子规左手边,坐下来问。
子规自然早站起来,靠在儒荣身边,见其开口,招手叫霜姿上前来,又指其脸颊道:“大爷看,就是这个了。”
儒荣哪里耐烦这些事,挥手叫霜姿下去,又沉下脸吩咐众人:“你们都不知道规矩?进来这屋里就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还有规矩没有?”
子规见他真有些生气了,自己也就走到面前,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眼里漫出水雾来,口中切切道:“大爷别生气,都是我管教不周,这奴才不知理,一点子小事,得个风儿就化了雨儿,惊扰了大爷用饭。霜姿她没规矩,是我没教得好,大爷要怪,只怪我吧,她本自也被打得可怜了。”
儒荣见她这一跪,早已心软如酥,再看她眼圈泛红,如海棠带露之致,哪里还怪她,更说不出重话来。只是看看地下人多,不好这就亲自伸手去扶,便叫杜鹃上来:“快扶起姨娘来!天冷地凉地,身子又不曾全好。”
子规方起身来,儒荣将她拉过身边来,细细说道:“我哪里怪你?你又不知那丫头如此不周?也罢了,罚她外头跪一个时辰吧。”
子规听后,心里大为不服,立刻从儒荣手下挣出来,复又跪下道:“大爷罚得有理,我也不敢偏袒自己丫头,只是她该罚,那打人的,罚不罚呢?”
儒荣被这事弄得头晕,外头多少大事他尚未能料理得清,哪里管家里这事?他来看子规,不过想于俗世中求一片清静,不想倒还是烦忧纷纷,因此心情复差,只是到底心爱子规,不忍给她冷脸,因此强压着气,耐心问道:“若依你该如何?”
子规抬起脸来,正色问儒荣道:“大爷嘱我管家,可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