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子规初始服侍大爷,什么也不知道,还望大爷担待些吧。”
话说到担待二字,子规也不知为何,眼里一阵发热,浮上些泪来,她忙低头下去,作势要拿筷子,才挡了过去。
儒荣心里有数,也不去看她,只对杜鹃道:“你挟些生地黄鸡,和露笋獐肉给姑娘,生地黄鸡是专利于骨髓虚损,身重气乏的,子规姑娘路上劳乏,正该多用些才是。獐肉性温,主补益五脏。八月至腊月食之,更胜羊肉,现在吃也正是时候了。”
子规不肯,抢道:“杜鹃,你还是先布些给大爷为是,我才不是说了?你我二人,若论服侍大爷这方面,那是一点经验没有的,若再不肯上心好好学来,将来到了京里,该如何使得?”
儒荣见她这话,确是说得有几分道理了,只是还不心甘情愿。便又包含些苦涩的意味于其中。他对这丫头,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偏就万般的肯退让,能隐忍。若是旁的女人,在他面前说出这些话来,他早就遂了她们的心。叫她们愿去哪里去哪里,他一个当朝一品大员,什么样的女人到不得手?
可对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冷冰冰,不太给面子的小丫头,他就是硬不下心去,发不出狠来,见她说话不中听。也总是听过便罢,不做计较。这样看来,自己只怕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他在心里这样想着,还带着苦涩的甜蜜。
“好好。杜鹃你听你姑娘的话,她是个倔强性子,我们依了她就是。来,你先挟过獐肉来我尝尝,若好,也给你姑娘试试。”儒荣顺从了子规,他就是愿意这样,顺了她,自己心里也高兴。
子规自己动手。尝了尝青瓜,又试过鲫鱼,觉得都不甚好,了了罢了。杜鹃一见便知,必是不如她意的,困此便笑问道:“姐姐觉得如何?想必不佳。不然怎么不见姐姐动第二下呢?”
子规有些好笑道:“你这小鬼头倒机灵,叫你看出来了?是不怎么样,青瓜太生,这鱼又酥到烂了,想是火候过了的缘故。”
儒荣听见二人对话,这才想起,子规原先也是位出色的易牙,有心要讨好她,便问道:“若要你来做, 又如何呢。”
杜鹃听见这话便笑了,也不待子规说话,自己就先开口回道:“那还用说?一定比这强上许多的!大爷难道没试过姐姐的手艺?我记得今年夏天大爷送姿姨娘回来时,仿佛好像。。。”
子规打断她的话道:“你怎么倒自夸起来了?到底好不好,还得大爷自己说了才算,你这样说,倒显得要强销我的菜似的。”
杜鹃便不好意思了,又看儒荣,后者要得正是这个,自然顺水推舟道:“那时的事,过去太久,也不太记得。其实要一辨好坏也容易的很,还请子规姑娘亲自下厨一趟,也算是为我作福了。”
子规见他这样说,自然不好拒绝,可心里到底也不是十分情愿,便推道:“往后日子长着呢,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究竟不是自己家,还请大爷再等二天,待到了京里,子规自然拣好的来孝敬大爷。”
儒荣听说这话,心里难以形容的高兴,倒不为后面那句拣好的来,而是为了那三个字:自己家。这丫头,她肯说出这三个字来,倒真叫儒荣又惊又喜。
子规倒没听出异样来,也不太留心,因见杜鹃不住地向自己使眼色,催自己动手,亲自挟菜给儒荣。
切!子规自然不肯,只装作没看见,可杜鹃见打眼色无效,竟动起手来,在子规背后又是推又是掐的,子规忍无可忍,嗖地一声,突然就站了起来。
这下将唬了儒荣好一跳,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杜鹃却还是一依一饶,跟着又在子规后头推了一把。
子规心 里恨得牙痒痒,要你这丫头来多事!她在心里直嗔怪杜鹃,不过也明白对方是为了自己好。杜鹃哪里会知道,她与安儒荣,跟整个安家有那么大的仇呢?那丫头不过担心自己做得不好,怕因此失了这位安家大爷的宠罢了。
子规受杜鹃骚扰不过,不得已,只得作作样子,这就轻舒玉臂,微展皓腕,挟起块腰子放进儒荣的碗里。
儒荣见子规挑了半天,给自己取来的竟是这个菜,心里好笑之极。只是笑归笑,他心里清楚得很,子规挟这个完全是无心之举,她是不懂这些的。好就好在,她与那个叫杜鹃的丫头,都是一派纯真无邪,嬉戏自出天真,娇憨皆生风趣,如若不然,只怕他此时,就真有些尴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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