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山野鄙夫,冥顽不灵,安可与为伍!”
“你骂谁呢?”井向当真抡了拳头就要冲过去打人,谢一铭急忙上前阻拦,方琼看了一眼那孙玉文和孙景常,二人却丝毫不动声色,端端的坐着,连隔岸观火都算不上,好似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二人无关。
他又看了看玉阶上素白衣衫的男子,那人也是不动声色,静若高云,一双窄眸微微俯视,睥睨一切,目光如止水一般,不流不转。
方琼无奈,只得又转去劝侯迅道,“侯老弟,大家都是一个朝上共事的人,你就忍一忍,说两句好话,让井侍郎消消气。”
侯迅一脸不屑,“要打便打要杀便杀,老夫向来不畏死不贪生,岂能怕他一介草莽匹夫?”
井向一听更是恼火,一拳将拦住他的谢一铭打飞出去。
谁都知道,井向井侍郎力大如牛,平日里使的那把寒铁重剑少不得也有个百来斤,因此手臂上的力气尤其了得。
谢一铭被打飞出去,当即滚在地上,一时间竟爬不起来。这一拳要是落在那文弱的侯迅身上,保不齐会弄出人命。
说时迟那时快,井向已经抡满了拳头,向侯迅那边飞身过去,大喊道,“老子今天非打死你这只狗不可!”
侯迅也不避让,面上一点没有慌张的神色。倒是方琼慌了,怕真的闹出人命,只能将身子挡在侯迅面前,沉声大喝道,“井向!你还不住手!”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道风声从玉阶之上“嗖”的飞下来,正中井向的手臂,他的身子被那道力打飞出去,忽然就失了重心。他试图控制住身形,但那道力又霸道又强劲,叫他根本不能平衡身形,整个人在空中被仰面翻了一翻,“啪”的一声摔了个狗啃泥。整条手臂又酸又麻,疼得他青筋爆出,冷汗直冒。
谢一铭瞧出了点门道,细看向玉阶之上那人。素衣男子正轻落长袖,双眸水一般的沉静,看不出半点波澜。好似他根本置身事外,与这一切毫无关系。然而他身旁的案几上摆着的一盘棋和两个棋盒,其中一个盒盖却是大开着。谢一铭当下明白了,方才正是他以内力弹出了一个棋子,击中井向手臂上发力的筋肉,将他打倒,控制住了局面。
一枚棋子,能做暗器伤人,需要极深厚的功力。而且要让棋子弹出之后,直中对方的筋肉,又要避开要害的穴骨,不至于伤人,不仅需要眼力极好,还需要对内力极为纯属的掌控。
这个苏慕容太不简单了。原以为他只是个白面书生,想不到身手却远在他们两个武将之上。谢一铭惊出一身冷汗,爬起来去扶在地上打滚的井向,悄声对他道,“井兄弟,这位苏先生的身手了得,你收敛着些,不要胡来。”
井向此刻痛的说不出话,只得由谢一铭扶着,坐回了椅子上。
方琼虽然不懂武功,但也大体也猜到是苏慕容打中了井向,毕竟除了谢一铭,这里都是些文官。侯迅仍然默不作声,绷紧的身子微微松沉下来。
慕容正襟而坐,双眸清冷,对井向道,“苏某既是这里的主人,便有义务保得客人周全。井侍郎,多有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