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何处?”
“您要找桃笙……?”喜儿猛然抬头望我,眼里除了诧异,还有泪水。
我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点点头不说话。
“可是我们家桃笙……我们桃笙她……呜呜呜……”话还没说全,自己竟蹲在地上哭起来。这感情来得迅速又滔滔不绝。
我心里忽然有些舍不得他哭,这厮就跟我亲弟弟一样,自觉逗他有些过了,干咳两声“别哭了,喜儿。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里么,怎么跟哭丧似的。”
喜儿哪里听得见,整个人沉浸在嚎哭中不能自拔。
“喂喂喂!”我没有办法,只得蹲下来使劲摇晃喜儿“别哭啦,我说我回来了!我就是你们家桃笙!听见没有!我——是——桃——笙!”
“啊?”喜儿呆愣着,反应不过来。
“你这呆样,怎么这么多年都没长进!”我不由又好笑又好气,对他十分无奈。
“桃笙?你是桃笙?”喜儿满脸不相信。
我将他从我桃huā树身间飞落下来那一刻说起,把那些只有我和他知道的糗事说了一箩筐,这厮终于不得不相信,我就是他的精神领袖桃笙。中途十四玉也跑回来了,老实待在一旁静听我数落喜儿,最后和喜儿跪在一处,对我充满崇拜和不可思议。
“你怎么变了样子,这位是……”喜儿纳罕,想破脑袋也不能理解。
“样子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我今日就是路过西山,先告诉你一声我回来了,省得你天天为我以泪洗面。至于这位,他是你姐夫,曾经也与你提过,司香仙君。你和十四玉可以喊他一声临柏姐夫。”我一派女大王的架势。感觉到临柏牵着我的手紧了紧,我侧头给他一个咪咪笑,美人相公,不容易啊,你今日总算验明正身了哦。
喜儿的诧异太过巨大,许久没有吐出半个字,十四玉自然以喜儿为大,喜儿不说话,他也是一声不吭乖乖守在我们身旁。我踢踢喜儿,让他起来,自己牵着临柏往西山洞里去。来也来了,虽然我和白慕是因为吾凤才熟识,现在见面或许有些尴尬,但至少应该去问候一声。
西山洞里的光景,也是一沉不变,恍如隔世。只见白慕一个人坐在一方檀木桌边,手里握着一卷画轴,正看得出神。我不用过去细看,也能猜出她是在怀念从前的丈夫,似乎是叫长卿。算算日子,她的丈夫离世,也近四千年了吧。
“慕姨。”我轻轻唤她。
她从画卷中回过神,抬首看来,见到我时脸上有些狐疑。
“慕姨,我是桃笙。”我忙与她解释。
“桃笙?”她从座位上站起,远远看着我不敢相信“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笑道:“做了一场梦,现在醒过来了。”
白慕与我和临柏谈了一会儿,她很开明,并没有因为我不再选择吾凤而疏远我。只是一阵叹息,与我无意地说了几句吾凤当年失去我时的疯癫和他性格的缺陷。我只笑着听,并不评论“吾凤”这两个字,或许是我漫长的岁月里,唯一不想提的过去。我承认,即使现在我接受了美人相公,在内心的一个角落里,依旧没办法放下过去的种种。毕竟,是吾凤让我开窍,尝到初恋的滋味。我觉得我很失败,说不出原因的失败,直想在自己身上捶打,好疏解那力不从心的无奈。
后来离开西山洞,我鼓足勇气和美人相公坦白我内心的疙瘩,我想如果我不说,不仅对吾凤有疙瘩,连对美人相公也会疙瘩,更是不公平的。两个人在一起,还是应该坦诚相待。
“我一时没办法把吾凤的身影从脑海中抹去,相公,你会不会怪我?”我有些忐忑,活了这么久,生出巨大的挫败感。
美人相公淡然而笑“蛮蛮,我怎么会怪你。当初是我没有从一开始就认出你,没有好好陪在你身边,还退缩让步,如果一开始是我找到你,那你也不会受那么多伤害。”
这话题,扯远了。我瞧着美人相公自责的俊脸,不敢再提那些事情。两人默契地对望一眼,手拉手继续往昆仑墟而去。
话说喜儿本是想跟我一起去,但我看他和十四玉现在生活得很潇洒,并没有同意他的要求。拜托了白慕帮我盯着喜儿,又偷偷告诉白慕喜儿和十四玉之间异于寻常的情愫。白慕笑了,我也笑了。喜儿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和十四玉一起送别了我。
而当我再次见到昆仑墟上苍茫的雪原,心中生出难以名状的激动,只要踏过这雪原,真相或许就能揭开。无论如何,我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幸福,尽管这样贪心的愿望比登天还要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