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喜气。
知画看着她欢喜地拿脚在地上乱踩,也拍着手笑道:“元娘的身子可算是好了。说来也奇怪,以往一年都不见起色的病症,近日怎么像长了脚似的,眼见着就好了呢。”
一句话逗得谢葭和轻罗都笑了。轻罗嗔道:“你啊你,尽会耍嘴皮子了。”
知画道:“不知道怎么地,看着元娘身子好了,知画心里也安了。”
轻罗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动,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谢葭脚上踩着一双轻罗做的红底绣金莲的小棉鞋,走了几步,只觉得这鞋子做得实在是好,又软又暖和,大约走多远脚丫子都不会疼。她便笑了,道:“知画说得对,如今,我可好了的。”
一旦她下了地,那么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只是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她必须保证自己在开春之际,能把身体完全养好。这期间绝不能让人再动手脚。
过年夜,谢嵩来看嫡女,本来确实只是来看看她而已。结果一来发现她竟然已经下了地,穿戴齐整,和婢女挨在一处赏画。
谢嵩有些惊讶:“娇娇,你下地了?”
谢葭抬起头,兴奋地道:“爹爹快来看这画。”
闻言,谢嵩上前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副工笔还很幼稚的仕女图,仔细看,便吃了一惊:
“这是……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里的洛神?娇娇,你临摹的?”
他抬头一看,发现嫡女手边摊着一本书,果然是《洛神赋》,是带了插画的,但是很粗糙,是临摹顾恺之的名画《洛神赋》。
谢葭满眼赞叹:“儿读了洛神赋,曹子建的文章做得好,可这画怎么这样拙劣?儿真想看看洛神到底是什么样子。”
谢嵩忍不住笑道:“所以你就自己专门为洛神临摹了一副?”
谢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娇憨地道:“结果儿画得比人家还要拙劣。”
谢嵩大笑,摸摸她的脑袋,道:“傻孩子,这是东晋顾恺之的名画。这种手抄,自然临摹得拙劣。真迹是藏在卫将军府上。娇娇若是喜欢,为父哪日去借来给你鉴赏一番又如何?”
谢葭喜不自禁:“真的?儿能去看看洛神?”
谢嵩用手指点点她的画,道:“工笔很细腻。娇娇,找人来教你习画如何?这样,你想要见什么样子的美人,都能自己画出来了。”
谢葭喜道:“这样,儿就能见醉如玉山将崩的嵇康了么?”
谢嵩讶然:“你知道得还真不少。”
然后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娇娇,你都好了?”
谢葭一怔,然后满脸期盼地看着父亲:“爹爹,儿能出门去看看了么?近日儿觉得儿都好了的,吹了风也不咳嗽了。”
谢嵩惊讶地道:“没有告诉姨娘?也没有让御医来看看?”
谢葭道:“姨娘近日都忙着操持年宴,儿想着等忙过了年关再说的。”
谢嵩皱眉道:“胡闹,你是嫡女,嫡女的身子是一等一的大事。若是早说了,就能参加年宴了。”
谢葭眼前一暗,低下了头,道:“不去年宴……也没什么。”
谢嵩果然道:“既然你都好了,你便随为父去参加年宴罢。”
“可……”
“快去准备。”
谢葭欢喜地点点头。轻罗给她穿上了白狐裘。这件衣裳还是去年的,今年刘姨娘没有让人给她做新衣裳。这不合制,但是谢嵩注意不到这些。
一出了门,她就畏冷地把脸藏到了长长的狐绒里,但是没有咳嗽。她心里的底气就更足了。谢嵩也就放心了。
年宴是设在怡性斋。这也是整座郡侯爵府的正院,紧挨着的两个楼,沈蔷去了之后便空了一座。谢嵩作为男主人,另外还有一个紫薇园,是做他的书房用的。他若是愿意,也可以睡在紫薇园。不过他和沈蔷的感情非常好,紫薇园形同虚设。
现在刘氏主持一家大宴时,也能有幸充一充女主人的场面。比如现在。
见了谢嵩和谢葭携手而来,刘氏的锥子脸不露痕迹地抽了一下,但还是马上站了起来,笑容可掬。随坐的一大家子自然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侯爷。”
【】在此感谢您对本站的支持,下次看本书时记得在百度搜一下【或书名+】,这就是您给本站更新的动力。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