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李长雨感觉到她的抑郁,便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认真地问道:vn宛儿,你生活在那样的家里,连身边伺候的人都耍心眼、弄手段,你不觉得烦累吗?”
高氏一愣,疑惑地看着他不语。
李长雨轻声道:“你娘家家大业大,自是复杂,我也不能说什么。可是我李家不一样,我才不要在自己家里,还要费神跟那些恶仆周旋呢。我知你自小就没吃过苦,身边少不了人伺候,不过下人就要有个下人的样子,若是王嬷嬷这样的下人,来一个我赶一个。你要人伺候,咱们再买就是,调教几个听话的出来,往后日子也顺心。”
高氏有些摸不准李长雨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借机将自己身边人除去吗?
李长雨拿起桌上的衣服,对她笑道:“我说再多,你一时也不会明白。咱们慢慢往后过吧。我虽然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但一定会让你日子过得比其他姐妹轻松自在,我也会一心一意地待你。来,换上这衣服,我带你四处走走。不是不喜欢你穿锦衣华服,而是在田野里行走,那些服饰不合适,裙裾拖曳着也不方便。”
高氏听他的话,换上简单的衣裤,探究地看着李长雨道:“二爷瞧这样可好?”
李长雨正伏在桌上沉思,闻言抬头一看,不禁失笑起来。
高氏不安地问道:“怎么,不妥么?”
李长雨摇头,扯过她笑道:“你满头珠翠,配上这身衣裳,有些怪。宛儿,将簪环去了,挽个简单的发式吧。”
高氏无法,只得将头发也改了。
她本是满心不舒畅的,可是李长雨亲自为她整理头发,又帮她挑了发簪插上,好一番鼓捣,倒有些夫妻琴瑟相合的味道,心里便又松动了些,看李长雨的眼神也柔和不少。
待李长雨牵了她的手,去到小清河边,看那流动的清清河水,随风舒展的杨柳,又指给她看哪一棵树是自己栽的,高氏纵然被沿途遇见的人盯着看,这时心情也舒畅起来。
再看那青山翠绿如画,田野一片辽阔,到处是栽秧的农人,微风送来水田那边带些泥土腥味的气息,和人们飘忽的笑谈,她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忽然她觉得,穿着婆婆帮自己做的这身棉布衣裳,站在这里,一身轻松,与河流青山田野融为一体,无比的协调,要是穿自己原来的衣服,带着大批的丫鬟婆子出来,只想想就觉得不自在。怪不得那时候她不想出来呢,而现在,她却想拉着李长雨再走远些。
于是,小两口就沿着河岸漫步起来,听李长雨跟她说童年趣事,在哪爬树掏鸟窝,在哪下河洗澡,什么时候跟村里的男娃为了摘桃打架等等。
高氏不住地轻笑,指着夹在柳树中间的那些桃树,问道:“这些桃树也是你们栽的?那桃子归谁呢?”
李长雨看着那桃树,有的已经被摘光光了,空剩一树枝叶;有的则挂着青青的果实——这是到七月才熟的品种。他眼前闪过菊huā的身影,想起当年和青木张槐在河边插柳的情形,一时间有些发怔。
高氏见他呆立不语,轻推他道:“二爷!长雨!你在想什么?”
李长雨惊醒过来,忙握紧她的手道:“宛儿,往后在外人跟前,你叫我二爷。私下里剩咱们俩的时候,你就叫我长雨好了,我喜欢你这么叫我。我一个乡下小子,被人叫‘爷”还真有些不惯呢!”
高氏听了欣喜,微笑道:“嗳!那宛儿就这么叫了。”
李长雨点头,笑对她道:“这些桃树是我一个好朋友和他媳妇种的。他们也不为了啥,就是觉得顺手种了,能长起来不是很好么,又好看又有桃子吃。这桃子是谁都能来摘的,并不算他家的。”
高氏点头道:“这土地不是他家的,自然桃树也不算他家的了。这人还真有雅兴,为了看桃huā就费这个心思。”
李长雨摇头道:“能费多少心思呢?这些柳树是我们当年一边玩阄一边插的,如今你看,这一片柳林全长起来了。那边矮小一些,是后来他们才插的。可见只要有心,做这些并不难。”
高氏依在他身边,轻笑道:“我自小就喜欢柳树,我家的园子里就种了好些。我爹也在庄子上修了桃园,可是我没去过,姐姐去过,听说还种了好些梅hu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