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院外围看住,里面也安插了两个婆子,竹屋那边也确认无人,今晚才开始收网。这三日,默知院里绝对不曾有人出过府。
墨紫瞧老太太皱眉深思,暗笑,算得再好,不能发现小衣身怀功夫又有什么用,今早小衣拿腊八粥,告诉白荷敬王府男主子们回##,白荷又转述给了她,正好让她理直气壮编谎,这年头又没有监视器,不能百分之一百说她没从大门走吧?
“娘,我看说不定是金丝生事,她瞧咏儿近来跟三娘形影不离,故意搞出来。三娘那会儿得急病,她的嫌疑最大。咱们别因着一个妾,倒去寻儿媳妇的不痛快。”王妃唱白脸,那可是连墨紫都分不出真心假意。不浸淫数十年之宅斗,绝无破绽可找。
老夫人打心底就对墨紫没好感,直觉这丫头聪明成精不好对付,因此对她的辩解,虽然听着有道理,却并不当回事,对她而言,她深信墨紫和裘三娘背着她们在做些事。
裘三娘嫁妆丰厚,又是行商出身,不甘于后院,外出寻财路,很其风风火火的脾性,而且,说是养病,居然养了两三个月这么久,也令人怀疑。要问裘三娘,就需要最关键的人证。墨紫的嘴,她非撬开来不可。
“我瞧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会以为我手上一点证据也没有,像你似的,光嘴皮子会说吧?”老夫人今夜要替敬王府挖出一处金矿来,那可是铁了心的。“来人,把隔壁房里等着的人都给我叫进来。”
片刻,帘子一掀,墨上比打个冷颤,就看到金丝,金丝干娘,还有两个默知居外院的小丫头,这还没完,两个仆妇抬进几段竹梯,放在墨紫面前。
墨紫神色不变,对方人多势众,却都在明面上了。她不怕。
“老夫人,今夜兴师动众,只为墨紫出府一事?”何不干脆说说开,她才能直面出击。
“丝娘,你来说说。”老夫人不被墨紫挑衅,按部就班。心急,办不成事。
“是,老夫人。”丝娘福了福身,面上没有显出任何得意,神情一本正经,语气平缓不躁,“差不多是三个多月前,丝娘便知墨紫被三奶奶贬到竹林子里去了。丝娘觉得这丫头怪可怜,就派小丫头过去送点吃的,谁知,连去几次,都没碰上她的面,于是,我亲自去了两回,发现林子不曾修整过,屋里的家具都生出薄灰来了。
我以为是三奶奶讨老夫人的喜欢罚了墨紫,其实到底是陪嫁丫头,所以舍不得真罚,嘴上说说而已,谁知,我偷偷问了默知院的小丫头,都说墨紫确实搬到了竹林子里去住了,我顿时觉得蹊跷,便派人在林子里守了两月,发现墨紫虽然时而出现,却常常翻了墙出去,我还打听到墙那头是有人家的,姓元,在朝中当官。这下子我可吓死了,以为墨紫和那头的府里的仆役私通——”一口气说那么多,缓一缓。
墨紫冷笑,是啊,凡是当丫头的,有点诡异的举动,就是跟人私通,金丝和金丝干娘长一模一样的脑筋。
“老夫人,娘娘,切莫怪丝娘擅作主张,我也不想冤枉了无辜的丫头,就花了银子,让干娘找外头的人帮着跟一跟墨紫的行踪,谁知竟发现她女扮男装出入什么望秋楼,还有城外的船场子,且一出去就十天半月不回府,她这样,三奶奶也不管。丝娘虽然出身卑微,也懂得女子安于室的道理,更何况咱们敬王府不是一般的人家,怎能由得如此行径,败坏妇德?丝娘想了又想,便是您二位以为我居心叵测,我还是得把实情相告,免得日后让别人知道了,说王府里的闲话,丝娘瞧着,三奶奶是个好的,就是太宠那几个陪嫁丫头,难免让她们撺掇了,才做出这等不体面的事来。丝娘叩请老夫人和娘娘明鉴,打死这些丫头也罢,却别为难三奶奶,说她几句,让她以后不要再放纵丫头们就是了。”
照金丝干娘和金丝的说法,说是她死定了!墨紫抿唇,眼眸敛紧。
金丝说完后,金丝干娘作证,默知院两个小丫头作证。还匆匆进来一个男人,据说就是跟踪墨紫的这位。
墨紫暗自吐槽,且不说元府和敬王府戒备森严,即便她在外头,赞进几乎和她形影不离,根本不可能让金丝派的人跟踪。而这汉子看上去贼眉鼠目,也不像本事高强的人,显然是托。然而,望秋楼和红萸的事却让她们查出来了,只是金丝描述得笼统,其他人和事一概不提,照理,说得越细,越令她无法招架才对,那么,极有可能是听人说的!
且她和裘三娘都疏忽了的,那个隐藏在金丝身后的江湖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