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憬臣又何尝不知自己这么做有失分寸,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从他看见她从崖下爬上来,从她看见她淬火般的眼睛时,他就……已经不是他了!心里有些乱,他转过头,继续往周围茫茫的无数的峰顶看去,也往云霄看去。
桂叔和莫春秋都不说话,有的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能出卖人的感情!他们很少看见李憬臣这样感情外显的时候,很少看见他这样殷勤而逃避。
看着李憬臣穿着单薄,桂叔只得解开自己的棉袍,想给太子穿上。李憬臣看见桂叔的动作,朝他微一摇头,示意不用。
“太子,怎么样了,可有发现?”过了一会儿,上邪辰问。
李憬臣略一摇头,目光却落在远处碧空上:“再等一下。”
方才,他明明看见那边有异,虽只是一瞬,但他确实看到了!那处碧空中,他好像看见了一座山峰!
上邪辰点头,安静的候在旁边,也不催促。
李憬臣侧头,看着一脸安静的她,只觉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这样的表情,倒是很少看到。他忽的就笑了。
“上邪……皇后……”他顿了下,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喜欢就能改变的,再顿了一下,继续刚才想说的话,“从前,有没有人说你乖巧的时候像只小猫?”
乖巧?像只小猫?这个比喻,可真另类!上邪辰摇头:“没有。”
她想起那时刚进靳王府的时候,好几次和端木靳又吵又闹又打,那时候的自己,明明很弱,却偏偏倔强的天天都想逃,也许,在端木靳的心里,那时的自己,会像只野猫吧!
想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下,眸中几分痛楚与悲凉。
看着上邪辰表情的细微变化,李憬臣有些后悔说到这个话题,她和端木靳的故事,他虽从前不曾上心,可作为政敌,也了解过一些。
那样浴火奋战,那样生死相随……
“对了,我们换个称呼吧!”他很快换了个话题,“你和我,怎么说也算朋友了吧!你叫我李太子,我叫你上邪皇后,你不觉得太见外了吗?你这不是在提醒大家,你我来自两个国家,且都是有敏感身份的人吗?”
上邪辰笑,她寻思了一下:“那我叫你李公子?”
李憬臣没有立即回答,只静静的看着她,这样一张分毫也谈不上美丽甚至在很多人眼里是丑陋的脸庞,这样一双没有任何灵动可言的眼睛,他却绝对动人极了!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坚强到掉入地狱的最底层都能奋力爬上来,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平静面对毁容变瞎的事实,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在经历了生不如死后,依旧从容……
他的心里很痛,他不知道这样的痛,究竟是单纯的因为怜惜,还是因为爱。
辰辰……
他看着他,在他的心里,这个称呼已经很久,缓缓的伸手,他很想抚上这一张脸庞。然,就在触手可及处,他忽然停了。
继而是温暖得如同阳光般的话语:“我以为,你和我,已熟悉到可以互叫名字,你可以叫我憬臣,我可以叫你辰辰?”
憬臣!辰辰!
莫春秋的眼睛已瞪得有铜铃大!
憬臣!这个称谓,在他认识太子二十多年的时光里,除了已故的西凉前皇后,再没一个女人这样叫过太子!
而辰辰,这样亲昵的称呼,他莫春秋发誓,他同样没听过太子叫过任何女子!除了府邸的婢女通常是灵儿,仙儿这样的称谓外,任何其他名门闺秀或者萍水相逢的女子,太子都叫的是姓+姑娘!
太子爷这是想暗示神马?!
上邪辰没有立即回答,她不排斥叫李憬臣的名字,可是辰辰……这个称呼,这么多年,除了端木靳,再无人如此叫她!
“可是不愿?”李憬臣问,依然柔和的音线,没有半分不悦。
上邪辰摇了摇头:“没有的,憬臣。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怎么叫都可以的。”
李憬臣脸上笑容顿时就扩大了,辰辰……
看着李憬臣笑得这么心知肚明,莫春秋瞬间有种蛋蛋的崇拜:爷,您能不能再无耻加腹黑一点?!您明知道厥国可汗叫她辰儿,萧轻舟叫她辰丫头,轩国靳帝叫她辰辰,你就故意也要这么叫吗?而且居然,还被允许了!
“对了,憬臣,我们在等什么?”上邪辰问。
“我怀疑这座山,根本就不是昆仑之巅。”李憬臣道,然后指着远处某处碧空,“我刚才看见那边好像有一座山,比这里还高一些!”
桂叔和莫春秋忙往那边看去,这可惜,万里无云,晴朗的碧空中,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就他们对李憬臣的了解,他既然说看见了,就一定是真的看见了!
“既然看见了,那我们直接过去不就可以了吗?”上邪辰虽看不见,却很清楚的感觉到李憬臣举手,朝着东北更远的方向。
先前上山的时候,他们问的是当地的山民昆仑之巅在哪里,山民们世代住在附近山下,只对这一代熟悉,对更远处不熟悉也很正常。
若说这里不是昆仑之巅,她相信。
“刚才只是一瞬,我想再看清楚一点,免得走反了。”海市蜃楼的故事,他曾听过,雪山天气多变,就算真的是反方向的山被映到那里也是可能的。
上邪辰听到一瞬,已是猜到李憬臣心中所想,遂点头:“好。”
这一等,他们又等了两个时辰,到中午的时候,上邪辰忽听的莫春秋小声而兴奋的:“在那里,在那里!我看见了!真的比这里高了好多!”
李憬臣笑,与莫春秋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很是从容不迫:“应该是那里了,这次很清楚!不是幻影,整座山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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