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是上邪辰做的手脚,端木羡可真没法下结论。
这一行出来这么多人,贤妃全军覆没,可上邪辰和她的贴身侍女两个却是完好无损。虽说方才过来的时候,确确实实看见一太监奋力朝上邪辰爬去,似乎是想欲图不轨,可太监不是被端木靳杀了,而上邪辰不也好好的吗?
端木羡再次朝上邪辰看去,只见上邪辰窝在端木羡怀里,红彤彤的小脸如朝霞一般,红艳欲滴的双唇如抹了蜜一般,微微嘟起,仿佛在等人亲吻。
她的长睫轻轻的覆在眼睑上,微微颤动着。她的一双小手则是牢牢抓在端木靳的衣领上,仿佛生怕这个男人忽然离开。
清纯、脆弱,无辜,而美好。
还有她身上扑鼻而来的酒味,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混成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
忽然间,端木羡脑子就短路了,一时竟什么也忘了说。
看着端木羡失神的模样,端木靳嘴角扯出一丝凉意:“既然皇上没别的吩咐,臣弟就带王妃回府了。若皇上有什么需询问,等王妃酒醒后,臣弟自当陪王妃再次进宫!”
他顿了一下,看着满地被杀的人,以及神智依旧昏迷,侍卫们却不敢杀害的贤妃一眼:“臣弟和皇上一样,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说着,他抱着上邪辰,大步往外走去。
“王妃可以走,那小丫鬟留下!”这时,皇后开口,她的下巴微扬,一双凤眼看着骄阳。
“皇后娘娘见谅,辰辰被骄阳服侍惯了,怕是其他丫鬟伺候不了。等辰辰酒醒进宫时,本王自会带上骄阳。到时候,皇后想问什么再问就是了!”端木靳丝毫不给皇后面子,“骄阳,我们走!”
“是。”骄阳心中一喜,快步跟上端木靳。
身后,看着上邪辰依然被端木靳带走,端木羡一阵烦躁,原本还没全灭的火瞬间再次燎原。那么个美人,又是醉酒的状态,滋味必定特别的好!
“皇上,贤妃娘娘怎么处置?”身后,有侍卫终于找到机会请示。
“什么贤妃娘娘?!”端木羡怒,厌恶的看过那边难受得摸着自己身体的贤妃,忿忿道,“池曼冬身为贤妃,带头淫`乱宫闱,从今日起,贬为更衣,打入冷宫,永不得复起!”
可怜的贤妃,整个人依然处于迷乱中,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已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任由人架着双臂拖了下去。
……
宫外。
小而精致的靳王府马车静候着。
从宫中忿忿出来时,端木靳根本没有坐任何步撵,一路抱着上邪辰就走出来了。很快进了马车,随着门帘落下,端木靳原本的怒已然不见,音色平静漫声开口:“好了,你可以醒了。”
原以为瞬间能看见怀中女子睁开双眼,满脸笑意,狡黠的看着自己,可让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怀里的女子,半分睁开眼睛的意思也无,她的呼吸均匀,绝美的容颜清纯美好,竟真的睡着了!
端木靳嘴角泛起一抹柔意,这个女人……
很快走到*边,正要弯腰将她放下,忽的,他的一双黑眸扫过自己胸前紧紧抓着衣襟的她的手,眸色又柔了几分。
原本要将她放下的手顿住了,继续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坐在*边,斜靠在车厢。
便就是这样一个拥抱的姿势,他一动不动,持续到王府门口。
“王爷,王府到了!”马车顿住,伺候在外面的婢女小声提醒。
马车内,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王爷,王府到了!”婢女声音再次传来。
马车内,依然没有任何声响。婢女求助似的望向飞焰:好奇怪,怎么会没声音呢?刚才在皇宫外,她明明看见王爷抱着王妃一起进的马车!这一路,马车不曾停下,王爷王妃也不曾下车,怎么会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
飞焰亦觉奇怪,就王爷的听力,就算睡着了,也不至于听不见婢女说话才是。
他走到帘子旁边,小心翼翼撩起一角,黑袍仍在,他顿时吁了口气,还好,王爷还在。
手上动作渐大,目光稍稍朝上,很快便看见王爷斜倚在*头,手上搂着王妃,他的一双眼睛明亮,正看着自己。
而他的怀中,王妃睡眠正酣。
“嘘!”端木靳双手不空,却依然做了个嘘的嘴型。
飞焰不傻,很快将帘子放下,任由马车停在王府门口,然后留了20个侍卫守着,其余人等先行进府。
许是从靳城到京城这一路太多辛苦,少有好好睡觉,许是中午喝的酒确后劲太强,她还不习惯,这一觉,上邪辰竟是睡得格外沉。
马车外,暮色一点点沉积。
端木靳无数次想把上邪辰叫起来,无数次想把她放在*榻,无数次低头看她,无数次打消所有的念头……
终,他依然保持着抱她的姿势,生怕自己稍一换动作就把她吵醒。
上邪辰最终醒来的时候已是戌时末接近亥时,大概是终于睡饱了,她极其满足的睁开眼睛。
入眼,看见的就是一个线条流畅几近完美的下巴,下巴的主人,此刻并没有看她,而是目光微微朝上,看着车厢上方某处,出神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自己还怎么在他的怀里?不是已经离开皇宫了吗?上邪辰暗自嘀咕,目光已然朝下。
只见那人下巴下面,是隆起的性感的喉结,再往下,则是玄黄的专属于王爷的衣服。再往下——
啊!
她忙着松开自己紧紧拽在他衣襟的手,仿佛那是个烫手的东西。
尼玛,她怎么会抓住他的衣服!太丢面子太掉价了!
便是上邪辰这一过度反应的动作,端木靳回过神来,正要低头,上邪辰已飞快从他身上坐起。
两人出奇一致的反应时间,猛的一对撞,只听一声闷响,端木靳立即捂住嘴巴。
上邪辰趁势从他怀里站了起来,这一站,她才发现有点腰酸,估计是同一个姿势睡久了。
“你怎么不把我放在*上?”上邪辰略有些抱怨,*上睡觉多舒服啊,谁稀罕在他手上睡啊,磕得人多不舒服!
她一边说着,一边揉着腰走到窗前,撩开帘子。
难怪觉得马车没动呢,原来已到了王府,而暮色,已然席卷了整个天空,湛蓝的天幕上,一钩弯月若隐若现。
原来,她竟已睡了这么久!
“怎么不叫我起来?”上邪辰自然而然的问。
回头,便看见端木靳一手仍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却是微微的甩着,估计是被她睡麻了。
“好了,既然到了就进去吧。”端木靳淡淡说着,从*上站了起来。
上邪辰自是猜到端木靳没叫醒她的原因,大抵是想让她好好睡一觉,心里有一丝内疚。人家抱了她一个下午,她总不能不知说谢还抱怨吧!
“你的嘴怎么样?”她问。方才两人互撞的时候,她撞到的位置是脑袋,脑袋自不是太疼,可那人撞到的位置可是下巴,估计是嘴巴被牙齿咬破了!
“不碍事。”端木靳说着,已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很绅士的伸手,扶着上邪辰走下。
便是下马车的瞬间,她看见他被咬破的嘴唇,好深的两个牙印,血液还在不断的往外浸。
瞬间,上邪辰很不厚道的笑了。再想到这伤口的由来,她强忍着,只抿着嘴,肩膀一抽一抽。
“想笑就笑吧!”端木靳很厚道,生怕某人憋出内伤。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越来越大,某人笑的很豪放,半点淑女气质也无。
只不过,下一刻,当端木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后,她的笑声立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就黑了。
他说:“你觉得其他人会以为这是本王咬的,还是你咬的?”
看着上邪辰完全黑掉的脸色,端木靳嘴角略微扬了扬,很自然拉过她的手,一路往王府后院走去。
上邪辰低头,看了看两人紧握的手,她忽的想起萧轻舟。那时,他也曾这样牵过她的手。
只不过……
心里微酸,眸中一片黯然。那个风/流公子哥儿,也不知现在睡在哪家青/楼哪个花魁身畔……
“贤妃那事儿,是你做的?”端木靳的声音传来。
“啊?”上邪辰嘴角飞快划过一抹笑,瞬间被茫然取代,一双湛蓝的眼睛无辜的看着端木靳,“贤妃?贤妃是谁?”
端木靳无语:演,还演上瘾了不成?
不知不觉,一抹/*/溺爬进眼底,他也不回头,只继续拖着她的手,缓缓朝前面走着,极其耐烦的:“贤妃便是今日午宴时,带你出去的那位娘娘。”
上邪辰并没有立即回答,她揉了揉太阳穴,仿佛想了好久,这才恍然大悟,继而是忿忿然的,又带着几分撒娇:“靳靳,她不是好人!她给我喂药!”
“喔,然后呢?”
“我自然不肯吃了!然后就和她争执起来了!然后……然后……”上邪辰的声音渐至茫然,“然后我就不记得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在马车上了!”
她顿了一下,很快伸手抱住端木靳的胳膊,各种好奇的:“靳靳,你知道她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吗?”
“不知道。”端木靳摇头,“等明天进宫问问就知道了。本王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完完全全醉倒了,躺在花丛中呢!”端木靳说着,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看你以后还要不要贪杯?”
醉倒了?!上邪辰显然是被“醉倒了”三次字吓坏了,她猛的松开挽住端木靳的手,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见自己衣服整齐,身上也没啥地方痛,她这才松口气,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真是吓坏我了!”
这般天真,这般单纯,和平日里的上邪辰完完全全判若两人。
“好了,早点休息!说不定明儿个皇上还会招我们进宫问话。”端木靳说着,推开房门,很快又遣散了伺候在房内的婢女。
看着婢女们一个个鱼贯而出,“咔”的关上房门,端木靳和上邪辰紧握的手陡然松开。
上邪辰脸上所有不谙世事的小惊慌瞬间消失,她的眸光冰冷,含笑的看着端木靳:“你觉得本宫演的如何,这个情节怎么样?”
“不错!”端木靳同样不吝赞赏。
按照方才上邪辰编排的那个逻辑,贤妃将上邪辰带到一偏僻的地方,然后硬给她灌药,上邪辰不从,两人撕扯中,药粉扬在风中。
因得上邪辰站在上风口,那药粉自被贤妃的人呼吸了去,而上邪辰,则在那个时候彻底昏睡了过去,所以发生了后来那一幕!
“估计待会儿,我们刚才的对话就能传到宫中!”上邪辰非常满意自己刚才随机应变的完美演出!端木靳既作为端木羡的眼中钉肉中刺,这王府必定少不了端木羡的眼线。
看着上邪辰小得意的样子,端木靳又忍不住打击:“进来那一路,没有钉子。”
呃?没有钉子,那她刚才不是白演了吗?!原本扬起的嘴角一点点垮下去,她看着端木靳,面带嫌弃的:“好了,本宫要休息了,麻烦王爷回自己房!”
这一路,从靳城到京城,端木靳和上邪辰一直住在一起,可此刻,端木靳却没有坚持,只说了句“王妃早点休息”便出去了。
……
第二日一早,宫里便送来不少名贵之物,有皇后赐下的,也有各宫其他嫔妃赐下的,有的说是压惊,有的说是祝福。
满满的,摆了一个小院子。
唯独皇后赏赐的太监,除了送礼,还捎了条懿旨:待王妃酒醒后,请王爷和王妃进宫一叙。
端木靳顶着他受伤的唇,接礼接到手软。当然,上邪辰没有出席,原因很简单,宿醉未醒。
只不过,大家都很好奇的是,既然王妃宿醉未醒,那么,王爷嘴上的伤哪来的?
再略微一想,众人瞬间就明白了:王妃天人之姿,作为男人中的男人,王爷他怎么会忍得住?
王妃这会儿没起*,恐怕不止是宿醉那么简单吧?!
咳,再看看王爷嘴上伤口那狠度,咳咳,看不出来啊,那美得不真实的王妃,竟然是个小野猫!
宫人们将礼送到后,很快将他们从王府看到的,加上他们从周边听到的,再加上自己的揣测送回皇宫,传到各自主子的耳朵。
很快,皇宫各宫殿便出现了一个传闻:王爷和王妃从宫中回去后,王爷没忍住,竟在马车里要了王妃,王妃也很厉害,竟把王爷的嘴都咬破了!昨儿个晚上,王妃还把王爷赶出了房间!不过,饶是如此,王妃今儿个早上还是没能起*!
传闻嘛,每经过一个人的嘴巴,自然会加油添醋一番,到中午的时候,这个传闻已变成:王妃昨日也中了药,在马车上把王爷强了!
……
这一日,直到中午,上邪辰这才施施然起*——
醒酒汤,各种清粥轮番送进房间。同时传递到了,自然还有皇后娘娘的懿旨。
下午,端木靳和上邪辰再次进宫。
这一次,等候在宫门口的不再是一人一架的步撵,而是宽大的双人步撵。端木靳百般疼惜上邪辰的呵护着她走了过去,上撵。
呵,昨日那一番秀恩爱,终是把某些人刺激到了!与其刻意的压制他们,还不如彻底放开。
步撵上,端木靳便一直抓着上邪辰的手,窝在自己手心,也不知是做做样子,还是当真无心的有意无意的玩着。
步撵行了一半,一大队宫人远远走了过来,带队的赫然是太皇太后身边第一红人管事嚒嚒。
“奴婢参见靳王爷靳王妃,传太皇太后口谕,两位进宫后,请先行到她的宫中。”管事嚒嚒说完就站了起来,朝着那带队的公公,“有劳公公了,老奴还要去其他宫请各位娘娘,就不与你们一起了!”说着,她带着一大队人浩浩荡荡离开。
步撵立即换了方向,朝太皇太后的宫殿走去。
上邪辰笑,朝着周围环视一眼,俯在端木靳耳边,目光落在端木靳被咬伤的唇上,只觉无比好玩:“靳靳,这位太皇太后,是真心疼你,生怕我们吃亏!”
端木靳“恩”了一声:“皇奶奶确实很疼本王。”他侧头,看过上邪辰,原本只松松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她也会很疼你的。”
她也会很疼你的……这句话,上邪辰有一瞬莫名的感动,很快抛之脑后。她和端木靳,只是演戏,他们谁也不爱谁,什么疼不疼的,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很快,步撵到了太皇太后宫殿外,绿树掩映下,金灿灿的宫殿在阳光下散发着沉着而璀璨的光。
依然专门遣了宫人候在外面,见端木靳和上邪辰到,立即将人迎了进去。
这一次,太皇太后没有如头天般端坐在大厅正位,而是杵着拐杖老态龙钟的走了出来。脸上笑容如桔花般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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