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寿祺府中有一件先祖不知道从何处购进的宝物,全名叫:外缠枝牡丹花托八宝姜芽海水西番莲五彩异兽满地娇里双云龙暗龙凤宝相花狮子滚绣毯八吉祥如意云灵芝花果牒。
据说,这个瓷盆是唐代会昌元年由渤海国进贡的宝物。天下仅此一件,再无分号。
但这件东西到底是不是收藏在蔡府,立山却不能确实,只是听友人提起,也没有很放在心上,更不曾向蔡寿祺求证过,今日不妨拿此事来进呈皇上,让蔡寿祺以此宝贡献,若是他拿不出来,就说他私藏宝物,问他个欺君的罪名!
皇帝于这种事从来是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天子富有四海,予取予夺,又有什么没有见过了?“人家的东西就是人家的,朕要来做什么?”他笑骂立山,“朕看你也是糊涂虫,难道要朕做哪些横刀夺爱的丑事吗?”
“奴才岂敢。”立山赔笑说道,“只是奴才想,皇上这样说,是主子圣明,宅心仁厚,我等做奴才的,更不能因此而敝帚自珍,奴才家无长物,难以贡献也就罢了;像蔡大人那样,有传家倾国之宝的,居然也敢如此行事?奴才深为皇上不平。”
皇帝楞了一下,“你今天是怎么了?立山!蔡寿祺上折子参你,……哦!朕明白了。”他轻笑起来。
立山自知瞒不过皇上,趴在地上咚咚撞头,“奴才绝不敢以蔡大人上折子参劾奴才为嫉恨,奴才只是想,蔡大人这等做法。太不地道!”
“你啊,少动那些歪脑筋。户部的差事还不够肃顺和你忙的吗?”他的话题一转,又问道,“关外各省军士出发前的准备进行得怎么样了?”
“都已经完毕了。”谈及正事。立山恢复了道貌岸然的神态,“浙江巡抚唐炯日前已经将十五万斤金华火腿装运上车,直放辽宁,奴才计算了一下,到七月十二日,兵士正式出海之前。定可发放到士卒手中。”
“各省米价、粮价怎么样?”
“略有增长。朝廷大举用兵,粮米涨价也是皇上和列位大人早早预见到的,而所涨之份,不足粮价三成,反而比朝廷及各部预估为低,有此也可见皇上数十年爱民如子,德被苍生。公道自在人心啊!”
“百姓感戴朕恩,是草野自有民心。朝廷上下也不能就此作为将战事久拖不决的借口。等一会儿朕还要见朱洪章几个,你先下去吧?”
“喳。”立山答应一声,却不就走,又碰了个头说,“皇上,那蔡大人府上的事情?”
给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皇帝也难免动了兴致。“等你下去之后,找他问一声,若是有的话。就拿进宫来,朕看一看,若是没有,就算了,也不必为难他。”
“是。”立山心满意足,没有?没有也要蔡寿祺把东西变出来!他高高兴兴的撞了个头,这才转身下去了。
立山刚出去,六福托着装有觐见官员绿头牌的盘子进来。“皇上,兵部、户部几位大人到了。”
“传。”
肃顺、奕山在前,朱洪章、程学启、林文察、成祥、胡小毛等人在后,鱼贯而入,跪倒在厚厚的地毡上。行了君臣大礼,“臣等恭请皇上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洪章。北地六省兵员汇集到齐了吗?”
“是!已经汇聚齐备,只等皇上一纸诏令,即可东渡出海,直捣敌巢。”
“兵部拟定的作战计划朕看过了,从酒田、鹤冈、温海三地登陆,怕是难度不小啊!”
“臣等也有同感。但臣想,上有皇上指授方略,下有将士用命,东瀛弹丸小国,何足挂齿?”朱洪章大言说道,“只等天兵一到,敌军必不战自溃,望风而逃矣。”
“若是那么简单的话,你以为朕还要千里迢迢的把你从辽宁海港前调回来,不辞辛劳的对尔等耳提面命吗?打了几场胜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别忘了,你朱洪章现在是朝廷对日用兵的北路军团总指挥,数十万将士的生死都寄托在你一人肩上,责任何等之大?要是从你这里就抱定了轻敌的念头,这场仗不打也罢!也省得损兵折将,朕也跟着你丢人。”
众人不想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以奕山为首,伏地碰头不止。朱洪章却很觉得委屈,这样的话只是在皇帝面前说说,对于他而言,不知道有多么小心谨慎,每一次的战事推进和预演,都要和兵部的司员多方谋划,生恐有什么预计不到的地方,但此刻焉敢还嘴?学着同僚的样子,猛力碰头,不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便一片青紫。
“日本的国民总数超过4,000万,如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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