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后来又到美国去留学,虽然是在异域,但还是在所谓的象牙塔中,对于世间的险恶未能参详尽透,便打发容闳出京,一则是怕他在美国闯祸,二来也是心中挂念,准备让容闳引导他在美国游历一番,便即刻回国的。不料终于还是晚到了一步。
等他到了美国,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载滢后悔不迭,又无可倾诉——荣庆虽然是驻美国大使,但在载滢面前,连一句重话也不敢说,只知道唯唯诺诺的躬身领命,偏偏载滢为之方寸大luàn,能够想出来的办法都是昏招,更让事态变得严重起来。
容闳到美国之后,先顾不得其他,将那个叫凤凰的nv孩儿找到,从荣庆那里紧急提出折合成美金将近一千伍佰元的银子,给了她,并以此作为她钳口之用,不但如此,还特别告诫她,这笔钱分作两个月的时间,由中国驻美国领事馆付清,要她在两个月之内,暂时离开华盛顿,不再见任何报馆的记者,蓄意淡化其事,为怕对方不放心,还由容闳、载滢和荣庆三个人连衔具名的文书,以为保证。
就这样,算是暂时将此事掩盖了下去,而载滢再也不敢在美国多呆,等事情逐渐平息,立刻选择了离开。
载滢知道,容闳用来封住菲尼克斯嘴巴的银子,是从驻美使官提取的公出款项,不但是容闳要背上责任,若认真追查的话,连荣庆也脱不掉干系,虽然老师有说日后回京,向皇上奏明此事,断然无妨的话,但他年轻人惹出这样的祸事实在严重已极,不知道皇阿玛会如何处置自己啊?不如托额娘在阿玛面前求求情?
转头一想,又觉得这是个愚蠢的办法:自己进宫递牌子,阿玛一定会立刻传见,到时候还用不到额娘出面,就要有暴风骤雨降临啦
心中胡luàn思考着,听身后有人说话,“二阿哥,在想什么?”
“是老师啊?”载滢不必回头,也知道是容闳走过来了,“老师,学生真是……哎我现在连皇阿玛的面都不敢见,您说,皇阿玛会不会生我的气?”
“生气自然是难免,不过要说重惩,倒也不至于。”容闳尽量安慰他,以言语开解,“你想想,你是皇上这么多的子嗣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哦,错了。已极不是第一个了。我出京的时候听说,皇上有意让五阿哥步你的后尘,不过是到德国去。”
若是在平常,这样的消息一定会让载滢惊讶一下,但此刻,他的心情如黄台之瓜,不堪再摘,只是苦笑一声,“哦?五弟也要出国了?”
“嗯,不过先不要说他,想来也不会这么早就成行,你们兄弟在京中大约还能相见的。”容闳宕开一笔,谈及他自身,“你是皇上最中意的子嗣,这一次又不过是风流勾当,便是惩治,也断不会是伤筋动骨的。”
“就希望如老师所言吧。”
四月二十三日,载滢从天津大沽口登岸,一路无话,回到北京。到圆明园宫mén口递牌子进来,皇帝正好刚刚结束和军机处的见面,听见消息,全没有半点得知远行的儿子回国之后,父子得见的喜悦,反而一个劲的生闷气,有心不见他,可这样的事情拖得越久越不好,要是给这个hún账的冤家找到空子,先到园子中去给他额娘和皇后面前哭诉,nv人家心软,再到自己跟前来求情,就更难措手了。
奕看他半晌无言,心知他对载滢的事情有些不好料理,“皇上,是二阿哥回京了?”
“嗯,回来了。”
“皇上,臣弟想,二阿哥年少英武,在美国更是有着王子之尊的天子血胤,给西洋nv子钟情,也是情理所在。……”看皇帝面带苦笑,他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让他们进来吧。”皇帝不理奕几个,径直传旨:着容闳、载滢在正大光明殿东暖阁见驾。
容闳、载滢两个患得患失的跟在杨三身后,对殿中的军机处众人视而不见,低着头进到暖阁,噗通一声跪倒,行了君臣大礼,“臣容闳(载滢),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闳,荣庆所上的奏折中说,你从……”他顿了一顿,心中越想越生气,抓起身下的明黄靠枕向儿子砸了过去,“载滢,你hún账”
载滢吓得以头触地,咚咚有声,“儿子有罪,儿子有罪,请皇阿玛恕罪,请皇阿玛……恕罪”说到最后,语调中已经带上了极难听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