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生活穷苦,没有什么机会读书,故而识字者不多,自然也就造成了如今多是有名而无姓的现状。”
“哦。”奕誴点头,表示明白了,“那,公使先生在我中华有年,依阁下所见,这中日两国,有何异同之处?”
他的话一出口,副岛种臣更是紧皱眉头,这又是一个非常刁钻的问题;两国国情不同,民生百姓的风俗也有着天壤之别,要细细论起来,又是一篇大文章。他脑筋一转,想到了当年离开东京到北京赴任的时候,到三条实美府中请教,对方和自己说过了一番话。这会儿正好拿来,可以搪塞一番。
“若说不同之处嘛,有很多;不过依外使愚见,日本不论对内对外,都不及大清远甚;外臣就为王爷市局一例吧。”
“好。我就爱听别人给我举例子。”
副岛种臣为他天真的说话一笑,“这件事嘛,就是针对四海来华的洋人。举例来说,法国的国名,在中文中写作‘法’;在我国,写作‘佛’;美国是写作‘美’,在我国是写作‘米’;德国是写作‘德’,在我国是写作‘独’。王爷,您以为这种分别的奥妙何在?”
奕誴老老实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在贵国的文字中,法、美、德等字,都称得上是文体佳妙,蕴含深远;而在我国,却分别命名以佛、米、独等字。虽然所代称的国度并无二致,但从文字书写的不同,可见在中国拥有的是一颗与人无善,待人仁厚的上国气度,而在我国,则要等而下之了。”
奕誴听完他的话不辨喜悲,只觉得无比好玩儿,居然拿这样的事情举例,日本人是怎么想的?但沈葆桢几个却殊觉骇然:早听皇帝说起过,日本人思虑行事最注重细节;管中窥豹,从这一件事上就可见端倪
船行海上,无事可以消遣,奕誴和皇帝四哥一样,都是好动不好静的脾xìng,困在这屋小如舟的座舱里,分外觉得憋闷,带着身边的随从,从舱中直奔船头的指挥室,隔着硕大的玻璃窗,眺望海上bo涛起伏,心情大好,“船走的很平稳吗?”
“托王爷的洪福,这样的月份,东南风大起,船队顺风而行,加以船体沉重,所以感觉很平稳。”
“能不能让它颠簸起来。”
丁日昌只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您说什么?”
“哎你们不知道,当年我奉皇上诏旨,到西洋列国去,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吐了多少次,才能抵达英吉利国。这一次到日本去,想尝尝当日风情,看看自己还能不能适应海上风涛之险。”
“这……”丁日昌为之语塞,不提这能不能做到,就是能做到,也是断然不能照此施行的——这不是胡闹吗?
“怎么?不行吗?那就算了。”
沈葆桢从旁上前一步,“王爷,不如由微臣陪着王爷,在船上走一圈,兵士知道能够和王爷同舟共度,心里都欢喜得紧呢”
“转一圈就不必了,不如,在海上打上几炮,让本王也见识一下我大清海军的神威?”
这更加是不可能了。铁甲舰上的属员虽来自大清各地, 但都是在威海的学院中接受过西洋教习非常严格的海军训练的,舰船不论是出海还在碇泊在港中,每一天都要填写航海日志,船上所发生的大事小情,都要如实记录——平白无故的为了让什么人见识一下而开炮shè击,除非是有皇帝的旨意,否则都是绝对禁止的。
“王爷,铁甲舰主炮的威力惊天动地,诚恐有碍观瞻,不如请王爷多等几天,等到了日本之后,再行观赏吧?”
奕誴并不强求,很多时候,他说话都是不经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给人驳了也不放在心上,“那就算了。”他忽然转头问道,“对了,咱们第一站是到哪里?”
“是日本的神户港。”
“我听皇上和我说,这一次的行程主要是在神户、大阪和东京?都有哪些?”
沈葆桢为之气结。惇王真不愧是天下有名的荒唐王爷,领衔出访到日本,却连自己的行程也不清楚?只好为他解释,“到神户的第一天,会见日本太政大臣三条实美,并接受对方的宴请;第二天参观神戸海军cào练所,并接见该所的主持人,同时也是日本海军卿胜海舟。”
“你先等一等、。”奕誴问道,“这个什么神戸海军cào练所是什么玩意儿?”
“也就是日本的第一所海军学院。和王爷当年在山东威海奉旨敕建的威海海军学院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胜海舟呢,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