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口角,一怒之下,将老人的一条手臂打折,这一下激起众怒,北海百姓蜂拥而上,将这个可恶的游击痛打一番,押到知府衙门。
这一下事情闹大了,不得已只好通报停驻在北海码头的沈葆桢并林文察、胡小máo等人。沈葆桢大怒,当即请王命旗牌,当众斩了这个游击,又将三日来停靠在北海码头期间,所有在船上轮值守位的海军士卒全部提到舱中,问明情况之后,各自予以处置,这件事才算告罢。
经此一事,沈葆桢自知海军、陆军得罪了当地百姓,不可久呆,当即传令,船队出发,哪怕到海上漂泊呢?也好过给这些混账行子生事的借口。
七月十九日,船队从北海码头起航,过永实、姑苏、茶班诸岛,到七月二十二日的下午酉时,船队到达了距离吉婆岛三十五里的北部海面上,按照朝廷的部属,在七月二十三日的凌晨时分,对停靠在沱山的法国远征军舰队展开攻击作战。一旦战事进展顺利,则命令广元、广亨及雷字数舰靠岸,绿营兵士展开登陆作战。
沈葆桢掏出皇帝钦此的打簧金表看看,已经是下午的五点二十分,北部湾落日的余晖照耀在定远舰的船甲板上,闪出炫目的光彩,远处的三座巨大的炮台,九门巨炮的炮衣已经被取下,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蓝天,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只等待信号发出,就可以**出每一枚一百六十三公斤重的巨大炮弹。
“大帅?”
“命令全军,舰队变换成二字队形,镇远号和定远号为龙头,航速8节,命令福满号和万年清号前出侦察。”
日昌答应着,将他的话复述一遍,命旗手登高打旗语去了。
片刻之后,大清海军展现出平时接受的那些严格训练的成果,舰队以非常流畅的动作改变了阵型,两艘铁甲舰为先导,后面跟随着的舰队船只各自排成了一路纵队,烟囱中冒出滚滚黑烟,向西南方向驶去。另外两艘快速炮舰福满号和万年清号,加大马力,冲击在整体舰队的最前列,片刻之后,丁日昌又转了回来,“大帅,前突的二船发回旗语,途中并无任何阻碍,法国人似乎并不知道我们的到来呢。”
“此言必非皇上早已经命总署衙门和法国人递交了照会,我舰队的航行也从来不是避人耳目的。法国人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到来?”
丁日昌脸一红,“大帅教训的是。是学生莽撞了。”
“打旗语告诉杨金宝,切不可疏忽大意,想来,法军已经是在沱山口等候着我们了。”
杨金宝本名杨宝顺,金宝是他的字,福建人,当年曾经在漕帮屈身,后来投身海军,以其年少有为,又熟悉海上cào舟的技巧,几经提拔,任职镇远舰管带。
丁日昌命令人转身下去传令,还不及出去,又匆匆忙忙跑了回来,“军门,大帅,前方发现敌舰”
孤拔当然知道中国海军已经启程南下的消息,不但如此,就连清朝所派遣的舰队的组成,他也有过详细了解,这让他分外觉得奇怪:难道中国人以为,只凭几艘铁甲舰就可以把法国海军吓退吗?真是笑话若是以为拥有巨舰大炮就可以横行海上的话,那西班牙人到现在还是海上霸主呢,几时轮到英国人了?
因此,明知道中国人的船队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孤拔却丝毫无惧,命令阿斯皮号和易士弼号担任沱山外海巡逻侦察之任,同时命令和旗舰阿塔朗特号同级别的铁甲舰窝尔达号及二级巡洋舰雷诺堡号停靠在沱山外海,以为一旦有警的便宜措施。自己则带领旗舰在内的炮舰蝮蛇号、野猫号、火枪号,并二级鱼雷艇45、46号驻扎在沱山海港。接警之后,立刻出海参与作战。
到了七月二十日之后,眼见距离中方规定的期限越来越近,大战将起,孤拔及法国海军将领也开始越来越将巡逻侦查的范围向东北部延伸,不出意外的,易士弼号船上的瞭望手发现了从东北方向驶来的庞大船队。
响亮的警报声在中法双方的舰队上空响起,沈葆桢举起单筒望远镜看看,对面的敌舰只有一艘,在它身后两千米左右,另外一艘军舰正在加速赶来,看起来也是对方的侦查舰了,“大帅,可要规避一时吗?”
“不要。命令镇远舰加快速度,冲上去,打掉这两艘敌舰”
“大帅,时辰未到,将来朝廷怪罪下来,又当如何?”
沈葆桢忽然想起当初在京中陛辞的时候,皇帝说过的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帝给了自己100的临敌决断权,想来也是预见到会有此一朝了吧?当下冷笑几声,“时间是死的,人是活的。命令福满号、万年清号立刻开炮”
听到大帅嘴里清晰的传出这个已经盼望了许久的单词,丁日昌感到一股滚烫的血液猛的从心底里涌起,那种炙热的感觉瞬间就充满了全身,同时一种犹如电击般的酥麻感正在沿着脊椎闪电般的冲向头顶,让他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连头发也好像炸了起来。
“终于开始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和加快了的心跳速度。
“董元度”他大声吼道,“传达命令”
“喳,管带大人。”董元度绷紧了全身肌肉,笔挺的站立在原地挺起xiong膛大声的回答到。
不光是大副,现在待在舰桥上的所有军官和士官全都对着那位年轻的舰长恭敬的挺xiong立正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舰长发布这期待已久的命令,一时间整个舰桥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那只挂在舰桥墙壁上的老式挂钟发出的那种烦人的滴答声。
“所有人员立即到达战斗位置,全舰一级战备,等待命令”
“遵命,管带大人”董元度右臂在xiong前一横,敬了个军礼。
“诸位,我大清海军乃是为保卫海疆而生,希望在即将开始的战斗中,每一位军官和士兵都能够做到克尽职守。为了我大清海军的荣誉,为了我大清海晏河清,为了皇帝于我们的信任与期待,贡献出你们所有的力量。”
“一切为了大清,一切为了陛下”军官和士兵们大声的呼喊着向他们的管带大人表示着他们的决心。
“准备行动吧”丁日昌满意的点点头,在如此旺盛的士气驱动下,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充满必胜的信心。
旗手将旗语打了一遍。片刻之后,福满号和万年清号的105毫米前主炮同时发射,在定远舰上的海军弟兄们只见两艘船身猛烈的颤抖一下,漫天缭绕飞舞的炮口烟给海风吹散,对面的敌舰船体两侧炸起二十余丈的水柱,敌舰剧烈的摇动起来。
“好啊”舰上士兵一片欢呼,“哎,要是再打准一点就好了。”也有人发出嗟叹之声,似乎对射击效果不满意似的。
法国炮舰易士弼上的指挥官名叫盖麟,官职是个上尉,他没有想到中国人会在时间未到二十三日最后期限之前就敢率先发炮,惊愕之余,顾不得多想其他,“命令全舰,立刻战斗,同时报上损毁情况”
很快的,损毁情况报了上来,易士弼舰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由于近失弹的原因造成了一部分水线下舰体损伤,有几个地方外装甲板铆钉断裂造成一部分舱室进水,不过都不严重,经过损管这些进水也都已经得到控制。那些伤都只算是皮肉之伤,舰队现在还保持着战斗力。盖麟暂时放下心来,同时觉得恼怒无比:中国人太不懂规矩了?居然敢在正式宣战日期到来之前就先行挑起战争?“准备发射” @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