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了半个字,朕就要你的脑袋!”
“啊,是,是!奴才定当守口如瓶,不使一个字为外人所知。”
等到端华出去,皇帝再度让肃顺站了起来,“你以为,山西巡抚吴衍,不!甚至还有那致仕返乡的陈士枚,可都有份参与其间?”
“奴才想,这等事与皇上当年训诫,偷针偷金,循序渐进一般无二。一百数十万石的粮米,若说第一次就敢有这样的大手笔,奴才怎么也不能相信,必然是多年承袭而来,眼见无人追查,该等吏员的胆子越来越大,方有如斯巨额。”
“嗯,见识得果然深刻!”皇帝说道,“诚然如此,诚然如此啊!嘿嘿,嘿嘿!”
肃顺听他语气不善,知道雷霆发作就在其时,赶忙上前一步劝慰道,“主子,何必为这等狗官生气?左右等奴才回了山西,认真彻查之下,有了实据,到时候,该制这些人什么罪,自有国法,便是那退职还乡的,也难逃公道!”
这番话说得颠三倒四,不过一片忠君爱之心却是显而易见,皇帝心中很见他的情,转而一笑,“不说这些恼人的话了,你回任之后,不要放过此事,朕现在就给你旨意,一定要彻查到底,不论是现任的,还是退职的,都不要有丝毫的因循苟且!朝廷这边,朕给你做主。”
“是。有皇上这句话,奴才就是有再大的难处,也要将晋省上下倒买官粮一事,彻底的调查个清楚明白!以期不负圣上重托。”
“还有,那什么田土纷争一事,还是要和县内百姓分解清楚,不要只是想着贫苦百姓,县内民风、民情的好坏,终究是要靠那些士绅富户来维持的。这些人虽然不是朝廷中人,终究也是饱受诗书典籍教化……”皇帝说到这里,回头看看,肃顺听得半懂不懂,口中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忍不住一笑,“朕这可真的是对牛弹琴了。”
肃顺尴尬的一笑,“奴才读得书少,听不懂皇上言辞jīng深之语,不过奴才只知道一节,皇上怎么说,奴才就怎么做!这份忠君爱父之心,奴才自问,不落于任何人之后!”
“你的忠心,朕知道,此刻不必说它,倒是这一次到山西去,可有什么新鲜物什,说来给朕听听?”
肃顺心中一动,皇帝年少风流,他是知道的,若是能够将那个浑身上下满是nv人味道的曹寡妇进献于上,……?他胡的想着,口中答说,“有的,有的。”
“有什么?”
“啊!”肃顺轻笑了几声,对他说道,“奴才这一次到山西省去,还真给奴才见识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句话的含义了。山西泽州府境内,有一家不弱于天苍号的大粮商,宝号名唤丰泽,家中主事的,是个nv子,因为这家人姓曹,百姓都管她叫曹寡妇……”
皇帝心中吃了一惊,天地良心,他虽然知道历史上的文宗后宫中有个曹寡妇,但指派肃顺出京任职之前,可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为自己选美去的,如今倒成了猪拱了?真是好笑!
肃顺一边说,一边打量皇帝的脸看他嘴角含笑,可见是对他言语中谈及的这个什么曹寡妇很感兴趣的样子?
“行了。”皇帝打断了他的话,“肃顺,在京中呆几天,然后就回任吧,还有很多事等着你料理呢!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朕上折子。”
“喳!”肃顺明白,船已入港,只等到合适的时间、机会,将这个曹寡妇带回京中就是了。又想起一件事来,跪下请旨,“主子,奴才想请主子的旨意,能否容奴才留京几日?”
“做什么?”
“是,回皇上话,八月十七日,是奴才的嫂子寿诞之日,奴才想,在京中为嫂子……”
“行啦,朕知道了,就容你在京中呆几天,等到郑王福晋的生日过后,再出京去吧。”
“是。奴才谢皇上。”请过了皇上的旨意,肃顺心满意足的碰了个响头,这才恭恭敬敬的跪安而出。
从园子中出来,回到府中,黄锡、龙汝霖几个正在说话。
李慈铭两个已经先他一步回府,将肃顺这数月来在泽州府所见所闻,所管所办的各项政务向龙黄做了一番说明,龙汝霖和黄锡同时大摇其头,“这等大大得罪本府之下士绅民情的举动,如何能够做得呢?这一次朝廷山西籍御史上章弹劾,也未始不是询谋佥同,对大人这番举措不以为然之论啊!”
“我也赞同翰仙兄的话。”龙汝霖点头附和,“爱伯、碧湄,你们两个人陪在大人身边……”正说到这里,肃顺一步迈了进来。
“给大人请安。”
肃顺笑着摆摆手,在正厅座位上坐下来,“都坐吧,都坐吧。在说些什么?”
“学生刚才在和爱伯、碧湄少兄说,大人在泽州府治下所行之事。”龙汝霖说道,“大人,非是学生言辞冒昧,只不过,在山西省内行以这等酷烈之法,学生恐有肘腋之变啊!”
“刚才我递牌子进去,皇上也将我好生训斥了一番。”肃顺倒不以为忤,反而将刚才面君时皇帝说的话又向众人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想,等回任之后,将种种行政办法,加以改良之后,再推行下去,也就是了。”
“安抚百姓,虽然是重中之重,也是大人以正è立朝,君子当为,不过总也要注意方法。既然大人有意,学生就不必多言了。”
“不知道大人几时回任?”
“我刚才和皇上请过旨意,等到四嫂的寿辰过后,再行启程返回省内。”
黄锡嘻嘻一笑,“这可太好了,到时候,郑王府中一定能够好生热闹一番了。”
“翰仙先生这么高兴做什么?又不是你过生日?”高心燮难得的开玩笑,逗得众人莞尔一笑。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