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人,为冤枉了肃顺大感为难,低声和兰贵妃和云贵妃说:“要真的是这样的话,似乎倒是错怪了肃顺呢?”
“即便如此,也不可不敲打他几句。主子数日来流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问六福,问肃顺都是一问三不知,这算是什么尽心竭力的孝敬主子的好奴才吗?”兰妃词锋极利,一句话给皇后提了醒,继续问道:“肃顺,皇上这几日,临朝的时候,精神可好?”
肃顺心中对兰贵妃大有怨怼,好端端的,遭了这样一番没来由的训斥,语气也不是那么恭敬了:“奴才御前奏答,从来不敢违例抬头,故而不知主子玉色如何。”
“好一张利口”兰妃转头和皇后说:“姐姐,您听见了吗?他居然敢说,姐姐叫他来问话,是违例呢”
肃顺用力碰头,“奴才不敢。”他大声说:“皇后娘娘是天下之母,问奴才的话,奴才怎么敢心存大不敬的念头,以为是违例之举?”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皇后娘娘’几个字的字音,言外之意,旁的人或者听不出来,又如何瞒得过叶赫那拉氏?一张长隆脸更加拉长了,鼻息加重,咻咻有声。只不过,凭她的品秩是管不到肃顺的,为他一番话抢白,心中暗暗憋气。
正在此时,听见‘吃、吃、吃、’的声音响起,随即是一声长诺:“皇上驾到”
肃顺两个就势转身,向外碰头:“奴才叩见皇上。”
轻步辇落下,皇帝迈步走了下来:“哦,你们也在?”
“是。”皇后带领嫔妃也从寝宫中迎了出来,跪倒接驾,待肃顺答说:“臣妾招郑王和肃顺过来,有话要问他们。”
“你是他们的主子,有话问,自然不妨。”说着话,他一摆手:“问完了吗?问完你们两个就下去吧。”
“喳。”肃顺和端华答应一声,碰头行礼,这才跪安而出。
皇帝转过身来,露齿一笑:“今儿个无事,就过来了,怎么了?都唬着脸,是谁惹你们生气了?”
叶赫那拉氏心中大感委屈,扁一扁嘴巴:“皇上,此事,本不该由奴才进言,不过奴才刚才在一边看着,肃顺……也实在是不像话。口气之中于对答之际,无半点恭敬不说,还语多讥讽。”
“哦?进去说,和朕仔细说说,他是怎么个语气不恭的?”
帝后两个盘膝榻上,其他的几个人坐在下面的绣墩上,听叶赫那拉氏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皇帝笑了:“你啊,朕知道你这个人,总是多心。其实,肃顺也没有多说什么啊。皇后天下之母,有话问他,自然不能算是违例,这也不能说就是对你不恭吧,嗯?”
叶赫那拉氏明知道皇帝偏袒肃顺,心中抑郁难宣,带着负气的口吻说道:“皇上若说不是,那就不是了。”
皇后看丈夫秀眉皱起,定是为兰妃的这句话圣心不满,在一边插口说道:“这也是臣妾多事,想来皇上每天晚上国政繁重,又怎么会……”
“其实,朕于此事没有什么好瞒你们的,这几天来,每天晚上都要到那梦中舫去。”
说着话,他的眼睛在众女的脸上扫过,不经意间的一笑:“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过这一次可全然不是的到船上去,也不过是饮茶谈天,说说笑笑,一等天色渐晚,即刻就回园子了。”
皇后对丈夫的话似乎并不大相信,碍于君臣大防不能深诘,转而说道,“皇上,便是如此,您御驾轻出,若是给人知道了,总是极大的麻烦,不如还是带着额里汗、六福几个奴才在身边吧?万一有个事情,也好有人在一旁护持。”
皇帝叹了口气,“便是朕想,也未必有机会了。今儿个是八月十三,明天、后天两天要召见两江所属官员,尤其是八月十五正日子,还要到狮子山下,与民同欢。等到了八月十六,就要正式登临火车,做一番远游了。即使是想见她们,也没有机会了。”
“主子若是有意的话,一道旨意颁下,就免了她们两个人的贱民户籍,……”
皇帝望着紫云,笑呵呵的摇摇头:“朕和她们萍水相逢,相谈欢畅,却是以白身之资,若是给她们知道了,行动趋拜之间,一如朝臣,也就没有什么乐趣了。所以,朕还是宁愿不告诉她们。由着她们以为,朕是来自北京的甘公子比较心里舒服一点。”
一听这话,皇后便知道,皇帝是真的喜欢上这两个姑娘了。竟然甘愿掩饰住身份,只为享受和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想想也真是替他觉得难过,身为皇帝,尊荣天下第一,却连个能够像平常夫妻间那般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皇上想怎么办呢?”
“今日再见,留待日后有缘吧。”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