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弟弟妹妹做出表率来,不可顽皮,晓得啵?”
秀慧公主怯生生的撩起眼皮,向阿玛扫了一眼,正好,皇帝的眼睛也向她看过来,孩子委屈的瘪瘪嘴巴,又低下头去。
秀慧公主今年五岁了,正是最可人的时候,全然继承了父母的容貌,清秀的瓜子脸,山根贵起,红娇若说起容貌,也只有佳贵妃所生的双胞胎中的那个颖慧公主比她胜上一筹。
不过颖慧不能比拟的是,父皇对她的宠爱,有时候连皇后也觉得过不去——秀慧公主很顽皮,大有她阿玛当年之风。
就是在这一次坐船出京南巡的路上,旁的弟弟妹妹都因为晕船而jīng神萎靡,只有她,jīng神头极大,连皇帝批阅奏折的时候,她也要在身边跟着凑热闹。
就是在昨天,她还惹下了祸事,趁阿玛一个没注意,用他的御笔,把一本折子涂抹的一片丹赤。
这一次皇帝难得的生气了,亲自把nv儿抓过来,狠狠地教训了一通,这还不算,扬起巴掌,在孩子的iǎ屁股上打了几下。打得nv儿哇哇大哭,心中的委屈就不要提了。
皇帝看nv儿娇iǎ可爱的iǎ脸上一片委屈,心中好生不忍,心中叹息一声,正想把她叫到自己身前,和孩子说上几句,六福从舱外低头进来,跪倒碰头:“皇上,该更衣了。”
冠袍带履四执事太监伺候着皇帝换上朝服,朝冠以薰貂为质,分为三层,每一层穿东珠各一,四周承以金龙,上衔大珍珠各一。披领及袖口是石青外缘加绣海龙纹,两肩有前后正龙各一,腰间有行龙五,前衽绣正龙一。衣服的下摆褶皱间前后团龙各九条。龙袍上列十二章:日、月、星、辰、山、龙、华、蟲、黼黻在衣,宗彝、藻火、粉米在裳,间以五è云。下幅八宝云水。
九条御舟呈‘一’字形靠岸停稳,岸上早有先期抵达的佐齐统领的神机营卫士,腰间悬着长刀,怀中抱着后膛快枪展开警戒,不用看到皇帝,只是看到这等行动如风,迅捷到位,站在那里,如同一支枪一般停止肃立的神机营将士,就令江南百姓心中大感惊奇了:“看见了吗?他们怀中抱着的那是什么啊?”
“烧火棍吧?”
“别胡说那是快枪。”有一个往来大江南北的生意人,通晓其中的关窍,iǎ声说道:“这些人都是奉了钧令皇命的,任何人敢于靠近御驾,一律格杀勿论”
“这么厉害啊?”
那个人还想再说,有省里各衙派出来弹压秩序的差役用手一指:“你,别说话”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随扈的军机处、内阁、六部大员纷纷下船,和着两江治下的众多官员彼此拱拱手,随即恭候在堤岸两旁,等候圣驾出临。
等到皇帝出现在舱口,早有准备好礼炮、爆竹,烟uā点燃了引信,震耳yù聋的炮声中,皇帝迈步下了船,由六福虚虚扶着,踏上了一直从甬路远方延伸过来的地毯上,“臣,署理两江总督桂良,带属下文武,叩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由远及近,如同一般,不论士绅百姓,全数矮了下去:“万岁万岁万万岁”颂圣之声惊天动地,连周围仍在鸣放的礼炮声都压了下去。
皇帝心头一热,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è一定红润到了极点,暗中调匀了呼吸,用力的一挥手:“免”
“谢皇上。”桂良领先爬起身来,把马蹄袖向上挽好,看皇帝向自己招手,带着笑容向前走了几步:“主子,”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桂良陪着笑答道:“主子有所不知,这江宁城中的百姓,自打当年铁路开工之日起,就盼着皇上御驾到来。咸丰四年的时候,iǎ民都说,铁路动工,皇上一定会到江南来,当得知主子不来,百信心中怅然若失,这一次主子到了,百姓都说,皇上御宇以来,多行善政,于百姓福泽可谓厚矣。都想能够亲见皇上一面,故而,知道主子今天到,这不,都自发的到码头迎驾来了。”
皇帝心中大乐,咧开嘴巴笑了:“好百姓于朕有这番孝心,朕又岂能辜负?六福?去告知肃顺,撤去撵舆,朕要徒步而行。”
六福学着他的样子咧开了嘴巴,不过含义却大不相同。心中大恨桂良胡说八道,御驾从码头走到城里,不说皇上劳累,阖城的百姓前来迎驾,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民?一旦出了事,你兜得起这个责任吗?看皇帝兴高采烈的劲头,料想说不进话去,还是找肃顺来劝驾比较好。
不但是六福着急恼怒,桂良也呆住了。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话居然惹出祸事来?还要再说,皇帝却等不及了,管自向前走了几步,到了迎驾的官员近前。旁的人也就罢了,只有一个袁甲三,心中有点打鼓,随班跪倒行礼,“臣等叩见皇上。”
“都起来吧,”皇帝心情大好,让大家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望着袁甲三:“你和朕有几年未见了?”
“臣已有四年未睹天颜了。”
“等一会儿,不,明天吧,你递牌子进来,朕要单独见你。”
“是。臣领旨。”
和袁甲三说了几句,皇帝脚步不停,向前走去,很快越过了两侧随班迎驾的大iǎ官员,最近距离的出现在迎驾的江宁百姓的眼前。这一下可把落在他身后的众人吓得魂飞天外
听着百姓呼喊而起的‘万岁’之声,肃顺向目瞪口呆的桂良怒斥了一声:“看你做的好奏答”就赶忙追了上去。
皇帝再往前走,就已经脱离了神机营卫士的护持范围,佐齐也有点发傻,没有想到他会来这样一手,这是事先没有任何防备的,也不曾演练过,人急智生,佐齐伸出右手,在空中用力的划了一个圈圈,站在皇帝身前的神机营兵士团团聚拢过来,将大清朝的天子围在了当中。
皇帝还觉得不满意:“你们过来作甚?躲开,躲开”
这一次佐齐可不敢奉诏了,趁着一个空当跪倒在地毡上:“主子,人多杂还是请主子登舆吧?”
“不行。朕今天就想走走。佐齐,你敢抗旨?”
“奴才万万不敢。只是,皇上,此处人地两生,还是请主子登舆吧?”佐齐嘴笨,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话,眼看着皇帝的脸è难看起来,兀自咚咚碰头不止。
正在纠缠之际,肃顺赶了过来,和佐齐跪了个并肩:“皇上,皇上有亲民之心,奴才等本该应承差事,不过皇上您看,堤岸之上迎驾的百姓足有百万之众,这样多的人暴晒于烈日之下,大伤主子爱民圣德。奴才献计,不如请主子登舆,然后命人将纱帘打起,这样一来,百姓也可以瞻仰天颜,皇上也可以与民同乐?奴才恳请皇上,俯准所请。”
桂良等两江治下的文武也跪了下来:“请皇上俯准所请。”
皇帝叹了口气,“一定要这样吗?好吧,就依你们”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