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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谢皇上赏赐。”
“还有,祈隽藻?”
“臣在。”
“你是分管礼部的大臣,下去之后拟旨:祯嫔钮钴禄氏、瑾常在阿鲁特氏,人品贵重,服侍朕躬,甚为得体,祯嫔进封为祯妃,瑾常在进封为谨嫔。”
“老臣明白。”
军机处退出去,皇帝从软坐上站起来:“今儿个还有几起啊?”
“回皇上话,今天一切太平,没有请起的大臣递牌子进来了。”
“那好,移驾镂月开云,去看看阿鲁特氏。”
“喳。奴才这就安排。”
一行人到了镂月开云,阿鲁特氏却不在,问过内侍才知道,和祯嫔、兰常在、瑾常在等人到承恩堂去给太妃请安去了。皇帝兴致正浓,当下改变了行程,转路行往承恩堂去了。
果然,不但是祯嫔等人,便是平时很少见到的枚嫔瓜尔佳氏,琪嫔费莫氏也在,正围坐在太妃的身边说着闲白儿,听到堂口一声高唱,众女赶忙站了起来,跪倒见驾:“奴才,恭请圣安。”
“大规矩都免了。”皇帝举步入内,单膝落地:“给太妃请安。”
“起来,起来。”静皇贵太妃满面春风的虚扶了一下:“来人,给皇帝搬椅子来坐。”
“今儿个没有什么很多的事情,儿子就到太妃这里来了。正好,你们也都在。”他的眼睛落在站在人群中的瑾常在的身上:“你是有身子的人,坐下吧。你们也都坐吧。”
“奴才谢主子爷。”
“这一次儿子来,一是给太妃您老人家请安,二来,是想给您老人家道喜。”
“哦?给我道喜?”
“是啊。”皇帝轻笑着翘起了腿:“老六这一次出京办差,做得很是不错。大长了我天朝的威风,让英人终于同意在见朕的时候,行单膝下跪之礼。”
静皇贵太妃双手合十,颂祷了一声:“阿弥托福,祖宗保佑。”她说:“其实,这还是皇帝龙目无差,平日里教导有功,再加上他肯上进,有孝心。”
这样的话皇帝听得多了,也不会很当回事,当下继续说道:“老六总还是年轻人,平时偶有细行不谨之举,儿子还是很看着他的。只要他肯于为国出力,朕自然也会曲予优容,不让他的才华埋没。”
他又说:“便如同这一次办差吧,他就做得很好,朕满意,天下臣民满意,待到日后,携英使进京之后,朕还要大大的封赏于他。”
“皇上肯用他,那是他的福气。至于什么封赏,他做奴才的,想来也万万不敢承受。”
皇帝不置可否的一笑,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转而看向坐在一边静悄悄的一众嫔妃,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儿子来的真是不合时宜。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是有说有笑,怎么我来了,你们倒不说话了?”
叶赫那拉氏思路极快,看得出来皇帝今天的心情很好,说话也就略脱了上下尊卑的痕迹:“我们姐妹几个来探望太妃,本是聊一些风俗趣闻来给老人家开心。主子爷来了,谈得都是正经事,祖宗有成法,奴才们不敢插言。”
皇帝心中佩服。这样的一番话其他人不能、不敢、也不会说出来的。甚至连想,怕也是想不到的。可见她能够名垂青史,不是没有来由的。果然是胸中大有丘壑!
想到这里,展颜一笑,说道:“既然是说一些风俗趣闻,儿子也给太妃说一个趣事,博老人家一粲。”
“皇帝要说什么?”
“就说一个好笑的吧?”皇帝想了想,开口说道:“从前有个书生,进京赶考,身边带着一个书童。这个书童嘴很笨,总是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有一天,刮起了大风,书生的帽子被风吹落,书童赶忙捡了起来,掸净上面的尘土递还给书生,还不忘加上一句:‘少爷,帽子落地了。’”
一句话出口,殿中个个翘起了嘴角,都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皇帝却还是保持着一本正经的容貌,全然不理,继续给众人讲故事:“书生很生气,大声斥责:‘该死的奴才,怎么说少爷落地了呢?难道你是想让少爷此科场中蹭蹬,落地南返吗?记住,若是再有此事,也只能说少爷及地了!’”
“书童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很是失悔。于是,一路上再也不敢说话,便是再有大风将少爷的帽子吹落,也只是把帽子捡起来递还,口中不敢再发一言。”
众女知道故事不会就这样结束,静悄悄的听着:“到了晚上,主仆两个投宿客店,书童想了一个好办法,找来两根布带,缝在帽子下面,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把帽子交给少爷,将布带在颔下系牢,便是再大的风也不用怕了。”
“少爷心中高兴,很是夸赞了书童几句,不合书童又多了句嘴:‘这一回,少爷再也及不了地了。‘”
最后一句话出口,不但老太妃完全忘记了仪态,失声大笑起来,就连一边随侍的宫婢、太监也无不掩口。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