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治好了病,他一样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只能抗争到底!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永嘉公主尽快将家人转移到倭国去了。
左少阳再没有理他,慢慢走进了屋里。依旧坐在火炉前烤火。
书房那边,杜铭慢慢走了过来,小心翼翼问道:“左叔叔,我能坐下烤火吗?咳咳咳……”
左少阳这才醒悟,道:“你先回屋里,我马上给你送一盆火过来!”
“哦!”杜铭立即转身回到了屋里。
左少阳端着一盆炭火来到书房,放在床前,蹲,对杜铭道:“疙瘩,你现在病了,先前你的病不重,但是,几个月过去了,你的病没有得到正确的治疗,现在已经比较重了,而且这种病是会传染的,所以你不能乱走,只能呆在这间屋里,你放心,叔叔一定能治好你的病。明白了吗?”
“嗯,疙瘩明白,疙瘩不会乱走了。”
“真乖!我去给你配药!你就躺在床上,别起来。除了。特别要小心火,别把蚊帐点燃了,如果房子烧了,那咱们可就没地方住了,知道吧?”
杜铭咯咯咯笑了,小脑袋点着。
左少阳从书房取了一些自己需要的书,还有那一匣子《论语》,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放在书桌上。
卧室比书房大,所以他的出诊箱和常用药物都放在卧室里的。他拣了药,拿到厨房升火煎药,煎好之后,端到书房,给杜铭喝了。
杜敬骂了半天没听左少阳有什么动静,到底走了。一直到傍晚,除了牢头来送饭,再没有人来打扰他他们。
傍晚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这恐怕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了,才片刻工夫,整个院子便已经铺满了厚厚的白雪,仿佛一床白棉絮似的。天黑了,他登高点亮了屋檐下的灯笼。
红彤彤的灯光投在雪地上,雪也变成了红的,这让左少阳想起了合州战争时,强行征粮的官军当街杀死的那些人。脖子里喷出的血,就是这样铺洒在雪地上的。
这是不是预示着,一场血雨腥风便要来临了?
他不敢多想,低着头进了屋里,坐在圆桌前。现在离睡觉的时间还有些早,他不想这么早就爬去,但是,看书又看不进,杜敬临走之前的威胁多少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他心中在为家人担心。
他坐在火炉前,呆呆的,过了很久,目光落在了书桌的那一叠《论语》上。
对了!临死的时候,杜寅为了让自己救他父亲杜淹,把藏宝图的地方告诉了自己,也就是说,杜家的绝大部分家财并不在杜敬手里,而是埋藏了起来,剩下的家财已经捐给基金会了,杜敬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财产,所以,他所说的散尽家财遍雇凶手云云,只不过是痴人说梦!
遍雇凶手?对了,自己如果能找到杜淹埋藏的宝藏,不是一样可以遍雇高手保护自己的家人吗?
宝藏!
左少阳拿过那一匣子《论语》,翻开了又看了起来。这一匣子论语线装书,他不知道已经翻阅了多少次,每一页纸都仔细查看了,匣子和书封皮、中缝都揭开了观看,甚至把线都拆下来整本书一点点查看,都没发现什么藏宝图。
难道杜寅这小子耍了自己?不对!他当时是为了让自己救他父亲,从常理上说,这不应该欺骗,因为如果欺骗了自己,不给他父亲治伤,那他就亏大了。
而且,他要是真的想耍自己的话,完全可以说一个很难去的地方,比如突厥的皇宫,吐蕃的雪山,甚至海外的哪座岛屿,那不得跑死自己,岂不是更好耍吗?干嘛就说眼前的一匣子书呢?
由此可见,藏宝图应该就在这一匣子的《论语》里!
到底在哪里呢?
左少阳再次一点点查看了整本书,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突然,身后传来杜铭弱弱的声音:“左叔叔,你还没睡吗?”
左少阳回头一看,门是紧闭着的,声音从门后面传来,便道:“没呢,你先睡吧,怎么?害怕了?被你那个什么狗屁堂叔吓着了?”
“不,我不怕。”声音到底有些发颤,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单独一个房间,是有些害怕的。
左少阳道:“害怕也没办法,你的病是要传染的,所以不能跟左叔叔住一起,只能单独住,你把灯一直点着,不要吹灭了,有灯会好一些的。左叔叔就住在旁边,别担心。”
“嗯!”杜铭声音停顿了好一会,又低声道:“我堂叔说,是你故意用胎衣入药,欺骗他送给我爹爹吃,我爹爹不堪受辱,所以上吊了。是吗?”
左少阳心头一沉,这杜敬在杜家到处散播对自己的仇恨,狼子野心何其毒也!扭头望去:“我说不是这样的,你相信吗?”
杜铭不语。
“照实说,没关系,左叔叔不会生气的。你还是个孩子。不懂这些的。——你相信你堂叔说的那些话吗?”
“我不信!”杜铭声音很肯定。
左少阳愕了一下:“为什么?”
“这几天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相信左叔叔你说的是真的。”
“是嘛,嘿嘿,你能辨别是非就好。”
“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爹爹也相信,所以他给皇帝说了不要为难你。”
左少阳惊喜交加,忽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爹跟皇帝说过不要为难我?怎么回事?”
“我爹死之前,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我进去的时候看见了的。”
“写的什么?”左少阳声音顿时急促起来。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