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北京城的天实在是太干燥了,买些水果吧?。”最近,孙淡喜欢上了绍兴黄酒,也不用下酒菜,只吃水果,滋味倒也不错。
不过,他一味节省,却不想这早春二月,又不是南方,这新鲜水果可比鸡鸭鱼肉贵多了。
如此,十天过去了。已是正月月底,离会试也没有几天了。
自上次同黄锦一战之后,春天算是彻底降临了,连日艳阳,暖和得让人提不起劲头来。
这一日,孙淡刚喝了半壶黄酒,吃了一盘橘子,就有用人来报,说是一个姓司的客人来访,好象是个官儿。
孙淡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认识姓司的人。不过人家既然能找上门来,肯定是什么大事,就说了一声“请。”
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个尖锐的鸭公嗓子喊道:“孙先生别来无恙啊,可还记得我老司?”
孙淡一听声音很熟,忙探头看出去,这人却是宫中御马监管事司大成:“原来是老司,怎么得空到我这里来了?”
司大成还是那副苦瓜脸,不过见了孙淡还是难得地露出一丝笑脸:“孙先生,咱们闲话就不说了,我家主人招你去觐见呢,快随咱走吧。”
一听是皇帝要见自己,孙淡忙换了官服随司大成出了门,门口已有几辆马车等着,几个太监正守在那里。
上了马车之后,孙淡问:“陛下现在还在玉熙宫吗?”
“先不说这个,上次我舅子的事情还得多谢你。”司大成朝孙淡拱了拱手。
孙淡这才想起上次自己帮过司大成一个小忙,帮他把小舅子从北衙捞了出去。孙淡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些须小事,何足挂齿。”
司大成:“事儿虽然不大,可真要让我亲自出面,面子上却有些挂不住,无论如何,这事还真得要谢谢你。对了,万岁爷不在西苑,你这次是要去禁中。”
“去内宫?”孙淡心中一惊,老实说,孙淡同先后两个皇帝都非常熟悉。可每次同他们见面都是在西苑,只不过一个是在豹房,一个是在玉熙宫,皇宫之中还真没去过。而整个大明朝,能见禁中的大臣子,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嘉靖突然招自己去内宫见面,这好象有些奇怪。
大概是看出孙淡心中的疑惑,司大成解释说:“自从十天前张妃小产之后,陛下因为爱怜张妃娘娘,平日都守在那里,西苑也去得少了。不过,张妃娘娘是小产,小产后的人脾气都不甚好。你也知道张妃娘娘是个小心眼的人,被人打了孩子,就寻死觅活的,心情甚是抑郁,陛下拿她也很头疼,就想法儿得想让张妃娘娘开心。这张妃啊平日间也没什么爱好,就爱看戏听曲儿。可惜展家班又进不得禁中,再说,张妃的身子都虚成那样了,再让戏班子在她面前吹吹打打也不合适。于是,有人就给张妃出了个主意,说展家班演的戏,本子都是孙先生你写的。既然娘娘要听戏解闷,何不招孙先生进来给她讲将故事。当年,正德武宗皇帝也爱听先生你的故事,如今,宫中还有不少先生当年所说故事的手抄本呢?”
说到这里,司大成小声地笑了起来。
孙淡却听得眉头皱成一团:“老司啊,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说句实在话吧,这个出主意的人是不是黄锦?”
司大成对孙淡和黄锦他们的派系之争洞若观火,这二人都是万岁爷龙潜时的旧臣,圣眷属正隆,都不好惹。
他只笑了笑:“是谁说的咱家也不知道,只听人说,那人对万岁爷又说,孙先生你乃是养生圣手,不是写过一本什么《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吗。如今,张妃娘娘产后体虚,可这小产之后,却不能吃大补之物。该如何调养身体,还得请孙先生你亲自去看看,再拿个食谱出来让御膳房里的人照样做。”
“那肯定就是黄锦了。”孙淡无奈地摆了摆头,他也知道这次去见张妃,只怕不想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最毒妇人心,只怕张妃子未必不会借此机会找自己的麻烦。
孙淡又问司大成:“老司,皇后娘娘是不是也在那里?”
“在那里啊。”司大成道:“话说,这个娘娘还真是的,既然亲自搬到张妃那里照顾起她的饮食起居了。真想不到娘娘竟然有这样的菩萨心肠。”
“好在陈皇后还是按照我所说的那么做了,皇后性格暴躁,今日竟能放下身段,潜伏爪牙忍受,看来,我孙淡的话在她心目中还是有点分量的。”孙淡暗自点头,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也不知道等下张妃会怎么刁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