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理,可就怕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来找你的麻烦。花大牛一家将土地送给你,当时候新任知县真拿他说事,让大人你退地,口子一开,只怕会有麻烦。我估计他肯定会这么干,所以,我认为,这事一开始就应该给他一个下马威,杀了他的锐气。”
从木守礼本身来说,自然是希望让郭扑同孙淡的矛盾闹得越大越大。事情闹得越大,郭扑背后的武定侯才越有可能出面,只要郭勋一出面,孙淡这个知县也就做到头了。
到时候,房山知县一职,舍我其谁?
郭扑本身就是一个没什么心计的人,听木守礼这么一说,心中猛然一惊。清丈土地一事朝廷中也有议论,不过,因为这事牵动了天下豪绅的根本利益,动静太大,也只能是议而不决。不过,即便反对的声音如此之大,皇帝还是有些心动。不但皇帝,连内阁首辅杨廷和也觉得这是一个解决朝廷财政危机的好法子。
既然皇帝和首辅都有这个想法,就不能不引人关注了。
虽然新税改还没有实际推行,但上有所好,下必效仿,架不住有佞进之徒为投皇帝之好,急功近利,率先在地方上实行这一恶政。
新任房山知县孙淡听说是一个有名的才子,当然,他以区区一个举人就能做朝廷命官,肯定是走了幸进之途的,也是个热切功名之人,难免不做出些出格的举动,这就不能不让人提防了。
自家的事自家清楚,郭扑虽然有良田万亩,可大多是依附在他身上逃税。孙淡若不管不顾给自己来个清丈,他的身价立即就会缩水八成一上。家中这个多开销,每年还得向侯府孝敬一大笔银子。没有土地上的收入,不出两年,就过不下去了。
郭扑脸上阴晴不定,半天也没吱声。
木守礼见他犹豫,知道有门,笑道:“怎么,郭大人还怕那个什么才子。这人我是了解过的,同朝中的大员们也没什么瓜葛。否则,这次来房山任职,上面的人怎么就没打招呼?”
“想来必定是这样了。”郭扑突然精神一振,按说,像房山这样的上县,新知县到任若是有门路,上面肯定有大人物预先打个招呼。如今孙淡不声不响地来了,估计也没什么门道。
他嘿嘿一笑:“如此说来,今天还真得给他点厉害看看,让他知道,没有我们这群乡绅支持,他这个知县一天也做不下去。”他看了韩月一眼:“韩大侠,等下见了人,还得看你的表现了。”
韩月哼了一声:“咱手下拘拿的巡抚知府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等下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小知县。”有郭勋在后面支持,有郭扑出面,韩月他只是一个打手,自然也不用怕事。
“好,今天就给他来一个鸿门宴。”
正商量着,又有家丁跑来:“禀老爷,新任房山知县孙淡求见。”
木守礼忙站起身来,笑道:“郭大人,我不方便去见孙淡,就先从后门回县城了。”
“好,来人,送木大人。”
郭扑和木守礼都没发现做在一边的韩月一听孙淡的名字,一张脸却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