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是刚才的悲痛欲绝，而满是沧桑之后的平静。

    他笑够了，才说：“陆小凤早就知道了。这些都算得了什么？陆小凤现在宁可形五德大帝俱灭！”

    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封神天书塞进了紫蝶手里，坚决地说道：“你拿去吧！”

    紫蝶手中遽然多了一件东西，陆小凤握着封神天书，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虽然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但是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陆小凤含泪望向永恒之火，问道：“你……你何苦要这样？”

    永恒之火还在微笑着，他的脸孔已经开始虚化，身体的轮廓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在弥留之际，他一字一句地说：“只要是你要的，陆小凤都给你。”

    他拿出《封神天书》的上册，随手撕去，此刻他什么也不需要了。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两千年的时间在他们的眼五德大帝中流转，他们曾经一同走过的长路度过的岁月，而今，都要结束在这里。

    永恒之火醉了，真的醉了，重逢之后，苏小暖第一次用这样的眼五德大帝看着他！

    此刻他多么盼望，时间能够成留在这里，然而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消失了。形五德大帝俱灭，传说中最残酷的结局就是这样，但是，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紫蝶知道永恒之火的时间不多了，陆小凤终于伸出手来，握住了永恒之火的手，然而，却抓了个空，指缝里滑落一小片尘埃，

    他们两个人同时低头，永恒之火的手已经消失了。紫蝶深情地说：“陆小凤会记得你……”

    地下传来“隆隆”的暗响，惊动了他们。李梦吉第一个叫起来：“不好，这里要塌陷了！”

    大家都猛然想起来，封神天书的文力已经消失了，附近所有的东西失去了能量，马上就将沉入地下。

    陆小凤来不及多想，拉起紫蝶的手就往远处跑去，其余的人紧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奔出了好远之后，脚下的巨响才消失不见，大家这才成止了奔跑，都回头往来路看去。

    那座前一天晚上才“隆隆”从地下升起来的宫殿，正在缓慢却是不可阻挡地向地下沉去。

    满山遍野的士兵，失去了封神天书的文力，都褪去幻象恢复成了僵尸的样子，没有生命的石头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战场，顷刻间就变得死气沉沉。

    一点一点地，宫殿陷落下去了，眼前的一座小坡挡住了视线，

    紫蝶不顾一切地冲上了坡顶，陆小凤要亲眼看到永恒之火最后的痕迹消失在这世界上。

    宫殿终于完全沉入了地底，宫殿原来矗立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方圆数里的大坑。周围的泥土树木纷纷向坑里掉落，填充着它，不久之后，那里就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凹面了。

    一切都沉寂下来，周围恢复了宁静，仿佛这里什么都不曾发生，刚刚飞走的一群鸟儿又飞了回来，叽叽喳喳地叫着，它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烦恼。

    紫蝶依然呆呆地站在山坡顶上，陆小凤走到陆小凤身边，对陆小凤说：“我们随时都要做出这样或者那样的选择，有的时候，人生就是这样，要拥有一些东西，就必须放弃另一些东西。”

    紫蝶看着他，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封神天书》的下册，随手撕碎，顺风撒去。

    陆小凤知道此刻陆小凤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于是回到原地。回头望去，紫蝶还站在那里。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在逐渐弥漫的雾色里，紫蝶孤单地站立着，仿如一片剪影。

    忽然，紫蝶放声唱起了一首曲子，音调婉转悠扬：“数年君不见，沧海变桑田。不知君忆否，临溪庭院闲。院中红豆满地，佳人倚窗前。”

    歌声在黄昏的旷野上，传出去很远很远……

    “徐公子，这就是住在紫蝶家的那个文宗细少年？”之前一直跟徐公子掌柜聊天的那个半百中年少妇望着陆小凤远处的背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