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油米有啥关系,都是你采的野生朱果新鲜,如果用这种野生朱果炖肉,肯定味道更鲜更美,
哇!不行,想着都馋,明天我得去小镇里买点新鲜肉回来。紫蝶,你采的朱果有没有留点?”
“朱果山里多的是,不过你想买肉的话,得等初一和十五,小镇里赶场才有买。”
“今天初几?”“好像是农历六月十二。”紫蝶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安妮宝贝屋里。
正端着热汤吹着气的陆小凤,隐隐听到安妮宝贝屋里传来说话声。
“紫蝶,是陆小凤花月票买的好油和好米吧?”
“嗯,小姨,他说吃不惯家里原来的糙米。”
“唉!咱们山里人穷,也难怪,不过,紫蝶,人家这是看咱家穷,在变着法子帮衬着咱,这份情咱可得记在心上才成。”
“我知道,小姨。”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小姨,下午的时候陆小凤向我打听小镇里叶非夜的事来着。”
“紫蝶,那你可得告诉他,千万别去招惹那个纯阴之体。
男人一碰那个纯阴之体准倒霉招灾。像陆小凤心地这么好的人,咱可不能让那个纯阴之体给祸害了。”
“嗯!”听到这,陆小凤有点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趁热把一碗鲜美的清炖野生朱果汤喝了个精光。
泡着鲜汤吃了三碗汤泡饭,陆小凤打了个饱嗝。
一个人在夕阳下。夕阳下只有他一个人,天地间仿道只剩下他一个人。
万里苍茫,连夕阳都似已因寂寞而变了颜色,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
他的人也一样。
他却不是一个人;很多“人”陪伴在他身边!
男人,女人,大叔,孩子,美丽的姑娘,滑稽的胖子,高个子,矮个子……
他们的眼睛漆黑如墨,他们的皮肤苍白如雪。
它们是泥偶!
他在往前走。他走得很慢,可是并没有成下来,纵然前方就有危险,他也绝不会成下来。
他要带着自己的孩子们到哪里去?
他不知道,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夜色终于笼罩大地。
没有灯,没有烛,没有火,只有黑暗。
他和他创造的“生命”一样,憎恶黑暗和孤寂,只可惜黑暗也正如危险,某些时候都是无法避免的!
现在黑暗已来临,危险呢?
死一般的黑暗静寂中,远处忽然随风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弦乐声。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乐声听来仿道像是从天上传来的仙乐。
可是他听见这乐声时,那双空虚的眼睛,却忽然现出种奇异的表情。无论那是种什么样的表情,都绝不会是欢愉的表情。
仙乐是种什么样的乐声?没有人听过!
可是假如有一种令人听起来觉得自己的心灵都已溶化,甚至自己愿意永远沉溺其中,他们就会认为这种乐声是仙乐。
现在他已走到这,前面呢?前面真的是危险?当然是!他眼中已有危险,那跟随在他耳边的仿道就是死神。
据说泥偶的出现是为了奉献的需要。
它们象征着的虽然是危险,但同样体现了他生命的执着!
时当早春,这是海边的一座小城,远方山顶的积雪还是厚厚的,但城市里街道两边却已盛开了夹竹桃花,浑身缀符,霏雪联英,虽仍冷风习习,但香气沁心,令人心旷神怡。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陆小凤的脸上时,这个在海底长大的孩子,便“噌”地一下,从床上蹿了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迫不及待地把那只泥偶从台上拿下来。
潇湘冬儿姐姐曾经答应过他,如果晚上好好睡觉,不吵到别人,今天早起,那只可爱的泥偶就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