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响了电子炮,请来的殡葬乐队开始敲锣打鼓,死寂的陈同感被殡葬队刺耳的乐声打破,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浓烈的悲伤。
一直到给妈的石棺盖上了棺盖,我依旧没有掉一滴眼泪。
或许我已经麻木了,或许我已经成熟了,或许是因为我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既定的结果,所以冲淡了我内心该有的悼念。
周围的人都开始对我指点纷纷,说我不够孝。
我没有在意,因为那一刻,我真的哭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没有雨丝作点缀,也没有阴风做渲染吧。
只是那一刻,我心里的那种复杂情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直到我木然地转身离去,走向公墓园被栅栏包围的出口时,站在身后的公墓管理人突然轻轻提醒了我一句:
“小伙子,你的鞋带散了。”
我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脚,机械性地弯腰便系鞋带。
就在我手指尖碰到鞋带的那一刹,一阵轻风拂过了我的面颊,撩起了我几缕黑发,如同母亲的手那般温柔。
瞬间,记忆倒转,脑海里尘封的回忆渐渐浮现出来。
我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天,我七岁,上小学,妈送我出门。出门没几步时,因为鞋带没系好,我走路急,摔了个嘴啃泥。那时候,妈就走到我的面前,温柔地扶我站起来,拍拍我身上的尘土,蹲下身,细心地替我系上了鞋带。
一边说着,妈那张略显病态和沧桑的脸上堆起了褶皱花叶般的笑容:
“小宝贝,一定要系好鞋带哦,这样就不会再摔倒了。”
一定要系好鞋带哦,这样就不会再摔倒了。
刹那间,仿佛时光倒流,妈的音容笑貌、温声细语,就像是浪潮一般再次涌现在了我的眼前,历历在目,清晰如昨。她说过的话,抚摸过我的温暖,那一张温柔的笑脸,在我的脑海里飘转回旋。
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我开始抽搐,开始颤抖,最后开始抽噎,直到最后的最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开始仰头嚎啕大哭……比我人生中的任何一次都要伤心。
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哪里再去找那个为我系携带的人?
……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弯起,环绕住了我的脖颈,那双手是那样的轻柔温暖,仿佛冬日里的一抹煦阳。
那双手的手轻轻一拉,把我拉入了一处温暖柔软的怀抱之中,任我额头贴靠着那一处香软,放声哭啸着。
“王一生,你是知道的,你不是什么善茬子,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好好活下去,走下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再也爬不起来的那一天。”
手臂温暖的触感细细传来,丝丝的黑色鬓发坠落在我的肩头,像是最顺滑的丝绢,从中分出的几根,划过我的面颊,粘连着我脸上的泪水。而狐仙那温柔细腻的声音,带着阵阵扑鼻的芬芳,钻进我的鼻孔、我的耳孔,萦绕在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