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陈沐阳被骂的大气不敢喘一口。
姚广孝横眉冷对,狠狠一拍桌子,厉声道:“宴席我还没撤,就算你今天亲自出马,你也得给我把他请来!”
陈沐阳无言以对,让他亲自去请黄裳,还能不能再丢人?
而且看黄裳今天下午时那态度,只怕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就算自己放低身价亲自前去,只怕也将他请不来。
姚广孝见陈沐阳半晌无动作,不禁大为光火,脸色霍然阴沉,冷声道:“怎么,你不去吗?袁弘、陈玉这几个家伙我已经派人给你捞出来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却还未做到,你去打听打听,这南域修行界,这谁敢欠我姚广孝的债不还?”
陈沐阳叫苦不迭道:“不是我不愿去,而是黄裳只怕已经猜到这是一场鸿门宴,根本请他不来啊。”
随即陈沐阳将下午在绝鼎楼外遇见陈沐阳的情形大概的说了一番。
姚广孝听完不禁陷入了深思,照描述看来,黄裳只怕有了警觉性,他肯来赴宴的机会确实微乎其微。
念及此处,姚广孝不禁一阵烦躁,黄裳这厮软硬不吃便罢了,还如此谨慎,想玩阴的都无从下手。
“姚上人,其实想要获得丹方也未必只能从黄裳身上着手?”
陈沐阳见姚广孝面色阴晴不定的,只觉得心惊肉跳的,在旁小声说道。
“什么意思?”姚广孝抬起头问道。
陈沐阳道:“那日在暮春楼时,他好像说过,这凝神丹丹方他已经交给了宗门。”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说?”姚广孝冷冰冰的说道。
“我之前怀疑他是胡说八道,目的是扯虎皮作大旗,想借掌门师兄的名字来压我,毕竟过去这两年里,无论怎么给他做思想工作,他都不肯吐露,冥顽不灵到了极点,不太可能一朝转性。”陈沐阳道。
“那你如今为何又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姚广孝问道。
陈沐阳思忖道:“我之后又仔细想了想,确实有这可能,否则宗门不会让他当一堂首座。”
“你确定吗?”姚广孝眼睑微微一挑,冷声问道。
陈沐阳对此事并无绝对把握,但被姚广孝这般盯着,哪敢说个不字,连连点头,说道:“确定,待我回宗之后,立刻说服掌门师兄将丹方交予我,然后我会第一时间内派人与上人将东西送来。”
“你家掌门会听你的吗?”姚广孝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见姚广孝神色温和下来,陈沐阳稍稍松了一口气,而后笑了一笑,信誓旦旦的说道:“黄裳这纯属初生牛犊不怕虎,软硬不吃,如今他又赖在沧澜城中,我确实拿他没什么办法,但我师兄赵朴初,却是个识趣的人。”
“好,但愿你不要让我再失望,否则你就是在羞辱我!”姚广孝冷声说道。
“绝对不敢!”陈沐阳恭敬无比,腰杆弯的很低。
“那你打算几时回宗?”姚广孝又问道。
陈沐阳回答道:“等测试考核一结束……”
“现在便回吧。”不等他说完,姚广孝便替他重订了计划。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事重要,还是老夫的事情重要?”姚广孝质问道。
陈沐阳此时在心底将姚广孝全家老少都问候了一遍,最终回答却是言不由衷,“当然是您老的事情重要。”
“明白便好,是你名下弟子参加考核,又不是你,你在不在场并不重要。”姚广孝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训了半天人,他喉咙确实有些干了,润完了嗓子,又继续说道:“我会派个人与你一起去玄阴宗,顺便签订一份保密协议。”
“全听上人安排。”陈沐阳被弄得毫无脾气,咬牙受命。
姚广孝对陈沐阳这会的态度还算满意,点了点头,而后与身旁站着的徐平吩咐道:“去将刘劭叫来。”
徐平躬身领命,而后退了下去。
不过一会,刘劭便闻讯而至。
“弟子见过师尊。”刘劭进入宴客厅内,对上首坐着的姚广孝执弟子礼。
“最近你有空没空?”姚广孝问道。
“今年上元佳节,弟子轮休,有一个月的假期,师尊有什么事情需要弟子去办吗?”刘劭说道。
姚广孝点了点头,说道:“你与陈沐阳去一趟玄阴宗,跟他去取凝神丹的丹方,另外,再以我名义,与玄阴宗宗主赵朴初签一份保密协议,保证这凝神丹丹方不再透露给第三方。”
“弟子明白。”刘劭抱拳领命。
“现在就出发吧。”姚广孝挥了挥手。
“是。”刘劭在天策府当差已久,也是养成了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没有拖泥带水做什么出行前的准备,直接转身,抬手与陈沐阳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唉!”陈沐阳叹了一口气,不敢讲任何条件,跟在刘劭屁股后面出去了。
日落之前,两人便离开了沧澜城。
骑乘飞骑,向南而去。
刘劭与陈沐阳离开之后,徐平始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姚长老,既然咱们已经能从玄阴宗内部弄到凝神丹的丹方了,那黄裳要不要……”说着,他抬起手来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声音也愈发森冷,圆溜溜的小眼睛里除了商贾特有的精明,还有毒蛇一般的阴狠,“万一他嘴长,泄露了丹方,咱们就算拿到丹方也没有太多意义了。”
“如今冷凝雪分管了执戟卫,新官上任三把火,南城治安比前些天好了十倍不止,不提前布局,再引他入毂,恐怕没机会下手吧?万一落下什么把柄,也是麻烦事。”姚广孝被徐平三言两语勾起了杀心,但是觉得这事并不容易。
“咱们之前是想抓活的,从他嘴里逼问丹方,所以才弄得这么麻烦,但只取他性命的话,却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徐平笑眯眯的说道,“若姚长老信我,便将此事交给我去办,我在沧澜城混迹了十几年,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好,这事交给你,你若办好了,今后由你总揽沧澜城十八家长生阁一切生意。”姚广孝思忖片刻,应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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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下来。
穷蝉终于将与炼器相关的一些基础知识与黄裳讲清楚了,虽只是最基本的,但黄裳也做了洋洋洒洒万余言的笔记。
消化了半个时辰,才算理解透彻了。
黄裳以前只知炼器有两个大步骤,第一大步,铸胚,第二大步,铭刻。
如今才知道仅铸胚一步便分为提炼、融合、塑形、淬火一大堆的小步骤,每个步骤都极其复杂,而且蕴含诸多门道。
看起来似乎比炼丹都要复杂得多,但其中有一共通之处,都需要用火用的很好,黄裳在这方面算是有不错的基础。
除讲述这些基础知识外,穷蝉自然也夹杂了一些私货,一并传授给黄裳。据他所言,是上古时期一位赫赫有名的炼器大师所用的炼器手法,名为,虽不算最精妙的,却是最适合黄裳的,因为黄裳对巽风系道术也有所涉猎。
反复演练两次,黄裳将中的前四印勉强掌握了,后两印是铭刻才会用到的手法,暂用不到,也没去管。
而后他推开窗户让月光洒进屋内,开始炼器。
初次尝试,黄裳并没有直接炼制龙鸣钟鼎,而是打算先炼几支箭,用来练手,反正此物他目前也急需得用。
材料他也不缺,天阙之中正好有几柄玄铁飞剑。
这东西是天策府的制式装备,见不得光,如今哪来回炉炼箭,算是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