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钟姑姑微微笑道,“齐大人自然是担心孙子的,这可是他拿国相的位置换来孙子的高升,当然着急了。”
“齐澈还太年轻,升太快不好,一来压不住人,二来年轻气盛的,容易骄傲。朕还想再磨他几年。”
“陛下英明。”
凤瑾笑了笑,收下了钟姑姑的吹捧,“你去看着点曜儿,那些奶娘虽然是精挑细选的,她们的家人也都捏在暗卫手里,可朕终归有些不放心。”
“这做娘的心啊,天底下都是一样的,陛下虽为皇帝,也是母亲。”
凤瑾幽幽叹息,“朕这心里,总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这宫里,就连肖德,朕都没那么信任,就信任你和绿衣,还有馥郁,可是,绿衣那丫头又怀孕了,整日里提不起精神,馥郁又时常不在,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朕就只剩下你了。”
“陛下放心,奴婢会守好小皇子的。这宫里的宫人,都是奴婢亲自挑选,亲自查验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凤瑾叹息一声,“也许是朕多虑了吧。你退下吧。”
此时,两千里之外的北疆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停在路边,太后抱着肚子不停的哎哟直叫唤,沈文卿冷冷的看着太后装病,“太后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难道太后以为整日里这样折腾,就不用回帝都了吗?”
“怎么?哀家觉得不舒服都不行?哀家就算事败,可还是大周的皇太后,皇帝就要安养着哀家!现在哀家肚子不舒服,不想走了,原地休息一个时辰。”
沈文卿冷冷的盯着她,太后任由他盯着,沈文卿盯了她片刻,忽而勾唇一笑,“原地休息一个时辰!”
太后面露狐疑,平日里她装病折腾,不肯前行,沈文卿总要跟她讨价还价,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了?难道他要搞什么鬼?
太后忐忑不安的在马车里休息了半个时辰,也没见沈文卿做什么,渐渐的把心放回肚子里,心安理得的在马车里泡茶歇息,全然不顾将士们在外面吹冷风。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太后原以为沈文卿会来催促她前行,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呢,谁知沈文卿压根没来。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沈文卿依然没来,太后打开车帘子,看见沈文卿站在风雪里一动不动的,身上的大氅沾满了雪花。
很快,又一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北疆的天黑得早,尤其现在是冬天。
狂风夹杂着雪粒子在马车外呼啸,那声音听得人打冷颤。
见天要黑了,太后感觉不太妙,掀开车帘子,冲成了雪人的沈文卿大声道,“还不赶快出发?天要黑了!风雪这么大……”
沈文卿抹掉眉毛上的冰霜,勾唇一笑,“太后想歇息嘛,微臣自然要听从太后的懿旨。”
“哀家只说歇息一个时辰!没说歇息这么久!”
太后哪里看不出沈文卿故意的,怒道,沈文卿俊雅的面上依然带着笑,“那微臣听错了,微臣听成了太后要歇息一天一夜。”
“哀家不歇息了,赶紧走,要不然天黑了,到不了下一个村子了。”
太后催促道,平时都是沈文卿催促她走,现在是她反过来催促沈文卿了。
沈文卿依然一动不动,“反正天黑了,夜路难行,今晚不走了,将士们原地扎营歇息。”
与吹惯了风雪,身强体壮的将士们不同,这么大的风雪在外面扎营,一向养尊处优的太后简直要崩溃了,要知道就算当初钟漠带着她逃往北疆,也有素兰伺候得尽心尽力,一应衣食用度也都是极好的,顶着暴风雪,在野外扎营,是从不曾有过的事。
更要命的是,沈文卿压根不管她,把她一个人丢在马车里。
到了下半夜,炉子里的炭烧完了,冻得太后浑身发抖,无论她怎么叫人,沈文卿和将士们就跟听不见似的,她要是叫得再大声些,远处就传来狼嚎声,吓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