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清浑身发抖,那个丑陋卑贱的男人让她忍不住作呕。
“沈文卿,你太狠毒了!”
“无毒不丈夫!我说过的,你想要嫁给我,我便娶你,其他的我给不了你,可你不该三番两次来算计我,既然你那么想要孩子,我就成全你。”
“她有什么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文卿,我们青梅竹马,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在你带我去江南的时候,你可能一直以为我昏迷吧?我没有,所以,你的打算我都知道。李清,你我之间的情谊早已烟消云散了,你又何必拿青梅竹马这四个字说事?”
李清面容扭曲,声嘶力竭的吼道,“都是因为那个贱人对不对?你想讨好那个贱人对不对?贱人!你不得好死……稳婆,我肚子好疼,好疼……我不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不配让我生下来……”
沈文卿懒得听她叫嚣,走了出去,稳婆和丫头们很快进来,一盆又一盆血水端了出来,触目惊心。
“不好了!少夫人难产!”
“孩子卡住了,快拽出来,推肚子!”
“孩子出来了,是个男孩……”
“少夫人大出血了,止不住……”
“少夫人去了,公子节哀。”
沈文卿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苍茫的天空,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惊呼声,吵嚷声,他恍若未闻。
他爱李清吗?爱过的。
后来怎么不爱了?
因为他爱上了别的女子。
就算不能成为夫妻,他与李清本该成为要好的朋友,当得知李清愿意来帝都助他开办女学时,他是很高兴很感激的。
李清说他狠毒,他不否认。
他故意挑着兰心和李清斗,故意刺激李清早产,又故意拖延时间,明知李清胎位不正有难产的征兆,还去刺激她。
李清如他所愿死了,可他这心里,却没有半分开心,也没有不开心,好像所有的爱与恨都消磨掉了,只剩下冷漠。
当兰心抱着那个皱巴巴的,虚弱得连哭声都几乎听不见的婴儿过来给沈文卿看时,沈文卿看了一会接了过来,“告诉所有人,这个孩子没有生下来。”
兰心愣了愣,沈文卿冲她笑了笑,“我不喜欢这个孩子,太弱了,不配做我沈家的子孙,兰心,你可要争气一点。”
兰心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欢天喜地的去了。
不用沈文卿吩咐,她自然会封住稳婆们和丫头们的嘴,女孩子的野心一被人看出来,便会让人如提线木偶一样提着那根线,让她往东就往东,让她往西就往西。
沈文卿抱着那个孩子,走到角门外,那个丑陋的下人佝偻着背走了过来,满脸激动的看向襁褓里的孩子,可又害怕沈文卿生气,显得有些缩头缩脑的。
沈文卿把孩子交到他手里,男人愣住了,随即眼眶通红的抱紧了孩子。
“他是你的儿子,带走吧。”
男人又惊又喜的看着沈文卿,满脸的不敢相信。
沈文卿拿出几张银票,放进孩子的襁褓里,男人一看银票的面额,吓了一跳,他做三辈子家丁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孩子早产,也是我造成的,这个孩子虚弱得很,会很花钱,你拿着这些钱,好好照顾他。”
男人抱着孩子,噗通一声跪下来,就要给沈文卿磕头。
沈文卿摆了摆手,“走吧,无论任何人问你,都说是捡来的孩子,记住了吗?”
男人用力点头。
“走吧。”
看着男人抱着孩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沈文卿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李清的事情解决了,他也要回江南了。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腊月过后,便是春天了。
只盼着他深爱的那个女子,也如他一样喜爱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