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数月甚至一年时间的王府防御力锐减为代价,来去换取万里之外一宗利益沾取的可能,唐王这么做值得吗?把祝彪这个手下头号大将牵扯入这件事,代价涉及到整个正面战场的得失,唐王这么做值得吗?
或许世间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是得不偿失的。但那些站在世界最高端的人却知道,这代价绝对是值得的。
因为太白金精的价值太高太高,以它为材质打造出的兵器,完全能影响到整个天下大局!
以兵器而影响到天下大局?没开玩笑吧!?
肯定许多人会嗤之以鼻。太白金精虽然厉害,但那里能厉害到这个程度。完全无稽之谈!
然而唐王、夏王,天京的皇帝,却全都知道,太白金精打造出的兵器真的能影响到天下大局。
十层十质地的太白金精宝剑,可使外放剑芒暴增。先天宗师握手,锋锐无比自不用说,尾芒能托及十余丈外。这样的宝剑用在战场上面,那剑锋轮一圈,杀人的数目就是乘百计数的!
七千年前,大商末年。已经风雨飘摇的商皇朝,就是依靠着五柄千年来收集打造出的太白金精宝剑,硬生生的又支撑了百年光景。
皇族的顶级高手,每每在关键时刻挥舞着宝剑冲杀入义军、叛军当中,十余丈的先天剑气纵横披靡,再精炼的铠甲也挡不住分毫,杀人速度比眼睛看的都快。
从单兵高手晋升到战略级的核武器,先天高手+太白金精宝剑的组合,威力太强劲了。
如不是最后天下皆反,江湖各大门派也深陷了进去。组合成规模式的先天宗师群,对大商皇室高手进行围攻,付出了极大地代价把五名持剑宗室宗师留了下,大商皇朝继续支撑个一两代人也不是说笑。
五柄有史以来惟存的太白金精宝剑,被义军诸侯、江湖门派集体熔毁分割。至此,天下再无饮血百万,留先天宗师性命数十的真正神兵利器。
太白金精成了武林江湖神兵利器的代名词,众人却都只以为是天外陨铁之类的奇珍矿石,只是效用更强,更加稀少罢了。哪里晓得纯粹太白金精铸就的宝剑,锋芒是那样的不可阻挡。历史的真相已经被一只黑手淹没在了滚滚的黄沙中。
因为在那段历史中,所谓的‘义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是这样那样的不光彩。
想也知道,商皇朝不是无脑的笨蛋,江山摇摇欲坠,就是先前有昏君,继位者显然不可能连续四位都是昏君,必然会着手去化解矛盾,清明吏治。之所以,历经百年还依旧天下皆反,真实的原因不过是各地豪强世家,各地江湖名门,牵连进去的太深,已不可自拔,不得不反!
太白金精宝剑也随着历史真相的被淹,没而湮没掉。从此七千年,世间名家兵器诞生了不知多少,可纯太白金精兵刃,却再无一柄产生。
因为太白金精的少,也因为朝廷不允许它存在,武林江湖也不允许它存在,那天下间就也绝不会有它存在。
唐王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知道的辛秘告诉了祝彪,祝彪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不动于衷。反正他待在威宁城下也打不下去了,都已半个月了,围而不攻。
威宁城池不比洛垌的军寨,祝彪能够仗着身手直接从晋德联军防线上破开一个个窟窿,在威宁城下却是想都不要想。
威宁城是德州的首府,五万德州军驻扎,加上城内百姓丁壮,强攻此城,代价太大。所以,祝彪屯兵城下,只是干和德州军耗着。与西北平陵郡一般,德州军死守不出,不想损失太多军力的祝彪,根本无可奈何这两地。
正面博德两州战场,还是唐军数量太少。如没有唐王大批新军的投入来,要真正打开局面是很难得。祝彪先前是逆转了战局不假,却根本不是真正掌控了博州南境和广大的德州。
休看他现在可以随时进攻棣州,当朝廷集结大军大举反攻的时候,祝彪根本守不住德州中南。他手下的主力大军只会打能打的仗,而收降的诸多治安军,军心未服,不经历时间的沉淀,根本派不上场。现在,还只是一群能打顺风仗,不能打逆境战的乌合之众。
祝彪会一退两千里,缩回德北三郡去,甚至于再退回到平江。
总之,无力后力支撑的祝彪军,真正的硬仗苦仗是打不得的。唐王也根本也让他打,二十万步骑南下,取得先本就是平江。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唐王把主力相继投入到东西两线上,今后至少一年时间中,无法顾及正面战场。祝彪便一直留在军中效用也不太大。
以唐王的总体层面来看,祝彪这个能一打三的先天宗师,近期里最大的‘舞台’,反而是西隅。
祝彪一是贪婪太白金精,二是也清楚战局情况,这才毫不犹豫的离开军队,往西北而去。所谓的‘代价’,自然都是值得付出的。
……
应州,嘉洛县。
城郊的一处农家院子内。
空旷的院内,赤着上身的祝彪胸口包裹白纱,闭目盘坐在床板上。
此刻的祝彪含胸拔背,整个人盘坐在床上,却能给人一种一座高山横在那的错觉,浑圆如一,无可撼动。
“呼!”
“呼!”
外面刮起劲风。
但屋内却宁静如一座钟鼎。
祝彪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可一点声音不散出。不知道如此过去了多久,才两眼猛的睁开,张口一吐,一道鲜血利箭一样直射透墙壁。
胸肺剧烈的疼痛减缓了许多,石钟乳的效用神奇,再次应证在了祝彪的身上。轻吸一口气,气管里那种火烧火燎的炙热感没有了。祝彪整个人都轻松了。
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心静如止水。祝彪一直绷紧,三天三夜没有放松的神经,这是松开了。馒头调进水里一样的松开了,精神无限放松。
一阵一阵的‘黑暗’袭上他脑海,三天三夜啊,拼拼打打,如不是湛泸剑锋利,自己轻功好,石钟乳随身带满了一整葫芦,真可能就折在朝廷供奉堂的手上了。
祝彪整个人像死了一样,盘腿床上动也不动。呼吸更是完全没有。
“哗哗~~”只有那微弱到极致,如潺潺流水的体内血管血液的流动声音,还有心脏良久才轻微跳动一下的声音,能让人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死人。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便到深夜时分。
祝彪依旧盘膝静坐在床上。院落外,此刻百丈外的泥路上,一全身黑色劲装的精瘦男子悄然地靠近着,脚步轻盈,只发出落叶样的微声。并且奇怪的是,附近农家院落中的猫犬,竟无一个吠叫的。
人到了院落前,双手抓住院落的院墙,十指略微用力,一抓一撑,整个人仿佛狸猫一样蹿了进去,双手双脚一起落地,只发出一丝微弱到极致的声音。
黑衣男子朝四处看去,鼻子嗅了嗅,一股鲜血的腥味传进他鼻孔。男子两眼充满惊喜的看向鲜血味道传来的方向。
陡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们还是追来了。”
屋内那盘膝静坐的人双眸猛的睁开。
“祝彪——”黑衣男子脸色一变,惊喜完全从心头散去。想要喜,还是先保住命再说吧。
黑衣男子很清楚自己在追寻的人是谁,他根本没有一丝希望。
“嗖。”黑衣男子暴退,当即身影倒翻,便要跃出院子。
“嗖!”
在黑衣男子视线内,一道月华一样的光芒直射自己而来,感觉就像是一柄利剑刺到一般,
“噗哧!”感觉喉咙一阵剧痛,黑衣人“嗬~嗬~”的还想说话,却再无法说出来,趴在地上的努力扬起的头颅无力垂下,人彻底死去。
祝彪从黑衣男子身上搜出了一块银牌,银牌捕头!
“行踪已经泄漏,这地方是不能再呆了。”
当即返回到屋内,换了一身来时路上顺手牵来的衣服,背上包袱,拎着湛泸剑在黑夜中悄然离开了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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