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摆好了。阖城及周边三百里内文武,墨玉绿绶以上官员者,皆有请。王妃设有内筵,夫人们也大都会出席。城内一些大族也会有主事出席。”
听得身边侍女如此禀道,唐王微微一笑,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不错,时间差不多了,寡人这就去。”
只见正殿内数百桌酒席,殿上来来往往忙碌人影,酉时三刻,宴会正式开始。
身着绚丽服饰的宫女鱼贯而入,点起了殿内装饰用的宫灯,盏盏耀眼之极,给本就亮如白昼的大殿添上了道绚丽的光泽。
远处不断有轻碎的脚步声传来,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
各国诸侯,处中山王缺席外,北隅六国其余五王,连同居首的宋王列位最前。
文武百官各就各位,左面是文官,右面是武将,百官的身后,是陪同而来的女眷,她们入筵时会到内筵中去,但和自己丈夫一块也需要先在这个年口之际向着自家的boss行上一礼。
在文官附近,是北疆一些世家大族的族长,但大多围绕着关家一族坐着。
祝彪的位置很靠前,右手一列席位上,排在他上首的只有唐王的老岳父——乐阳伯关建武!
这样高的排位引得祝彪身上的唐军重将们纷纷侧目,那一道道刀子样的目光,没几道是平和善净的。
祝彪视若不见,不管唐王自己是怎么想的,对方已经把自己捧得那么高了,要祝彪自己来推辞自然不足配,他可没这么谦虚和承受不起。
管他打什么注意,让坐就坐。
关建武却是很祥和,而有他言谈聊天着,祝彪也显得不孤独或被孤立了。他身下的唐将可一直对他怒目而视的。
三声静鞭开道,盛装出场的唐王妃陪着唐王姬发到来,身后是同样盛装的两名唐王侧妃,其中自己就有姓南宫的,在关家之人的排位边祝彪进殿时就看到过南宫靖。
文武百官跪地迎接。
上千人的晋拜声音在殿上响起。这时为君王者,每年少有的几次能接受群臣文武正式跪拜的时间之一。
唐王此时身穿着七章冕服,头戴着九旒冕冠,中年的脸上平静而从容,目有点漆,面成穆严,口角带着浅浅的微笑。
姬发用手虚扶了一下:“都起来吧,今天寡人设宴,相庆新年吉日,这些礼节就全都免了。”
又吩咐道:“不必多礼,都就宴吧!”
其实按照规矩,唐王来的还早了些,但身为北疆之主的唐王宛然就是帝王家了,谁敢对此多说。
唐王就上了位,微笑着扫了一眼大殿上的众人,在殿下诸侯文武、几位世家当代族长身上一扫而过,随即扶膝正襟危坐。
“谢主公!”众人谢恩后站起身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寡人很高兴,当然寡人相信在座的各位也一样高兴,因为困扰北隅多年的胡狄蛮夷势败难回,从明年起,我北疆之精锐大军就可以调回家故了。这是件大好事,寡人摆此筵席,就是为了庆祝此事,望上天垂恩,我北疆繁荣昌盛,百姓安乐!”
“主公英明,臣等也望北疆诸州能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在场的文武官员,忙出声应和着。
姬发待他们说完,又继续开口说道:“此之战能顺利打压下胡狄蛮夷,出征的将士功不可没,当然,在坐的诸君也有经营大功!”
“还有,寡人要着重敬北汉的祝将军一杯。非是将军戎马倥偬,沙场之上屡次以弱胜强,大败胡虏,我北疆大军虽强,却也难在这短短两年中压下胡狄。”
一道道目光投注到祝彪身上。有炙热的,有阴冷的,有羡慕的,有不屑的,如果这一道道目光是一道道剑光的话,祝彪现在已经连渣都不剩一点了。
而祝彪自己,这时候也有些不明白了。唐王真就什么意思啊?
是捧杀吗?
可自己只要不投效其下,始终保持着北汉之将身份,那些北疆的文武们也不会有几个真没头脑到敌视自己的啊。
亦或是……祝彪随即摇了摇头,自己想的太离奇了。一个还没有投入其手下的人,唐王怎会如此做……
这一出戏是很突兀的,可好在接下来一切都归于了正常。
随着一阵轻柔的乐声响起,随着一群群妙龄舞女的从外步入,随着乐声,在殿上翩翩起舞。
那些注视的目光逐渐消失了。
殿上的舞者都是唐王府精挑细选出来的,容貌秀丽,舞姿不俗,乐声更是十分悦耳。
初时,殿上众人还很是拘束,但到了后来,大家酒意渐起,已是有些放开了。看着下面众人推杯换盏、一派祥和,上座的唐王目光始终注释着不远处的祝彪。依旧沉稳,依旧清醒,没有半分的色与销售,没有半分的醉眼迷离……
“夫君。”直到一旁传来唤声,他才收回目光,转过头来。
唐王府低声说:“今日是高兴的时候……”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姬发却已然明白。
唐王府见他展开双眉,微笑着不再多说什么,跟两个侧妃一行礼,退下去了。她们在内宫还有筵席要照看呢。
正月初十。年味渐渐淡去,元宵节开始成了百姓们的期盼。
汉王驻下的春泽圆的西北角,一处工字形殿宇连堂结舍,十分僻静幽深的地方。
一场会宴正在准备着。不过这规模比起当日的唐王大宴来,可就小上许多了。
可是,气氛却更森严些,因为来者的身份也不同了。
一条池水由西向东,围绕一个复廊,蜿蜒曲折,园外之水与园内之山相映成趣相得益彰。此时天空一轮明月如冰盘大小,柔和洒落月光。
左右灯笼高挂,照的遍地明了。
宴是早预备了,共有二十桌,错落摆在在假山水榭之中,一桌一桌珍馐佳肴已经摆了上去,祝彪的那一桌就摆在中心,有着菜肴和点心,还有水果。【都是分餐】
当日的大宴,虽然绝大部分时候都是那么的正常,可突兀就是突兀。便是祝彪有意低调,那筵席上的唐王敬酒传出来后,也是举城轰动。
他本以为是麻烦。可是,没有想到这麻烦之中也蕴藏着有大契机,在正月初三时候,大年还正浓之时,一个衣着单薄破旧的中年人来到了春泽园门前求见。不是求见汉王,而是求见祝彪。
落地的秀才,破落的举子,这个世间那里都有。你不能说周皇朝强大强盛,就野无余才。
中年人姓范,有个于祝彪来说很可惜的名字,范进。只求为将军府下幕僚!
那日他说的话,七天过去了祝彪还记忆犹新。
“……数遍唐王麾下诸将,能征善战者,无出将军其右也。唐王兵少于博州,将军同样兵少于塞外,唐王军屡战屡败,将军兵屡战屡胜,唐王话中之意还不分明么?…………
在下且以为,唐王必二请将军拱入北疆。北汉与唐王休戚相关,将军当年可以答应下,此,必也会答应。进斗胆敢问将军,于北疆地理人文知晓几何?
…………将军何不趁此风云之际,搜罗俊才拢以囊中,来日,用之于北汉也好,用之于北疆也好,皆有备而无患也………”
范进这一番话说得祝彪心动不已,至少他能觉得这范进本人就是一个能人。
于是范进成了祝彪的幕僚,赐金百两安家,赐金百两以赏此言。
“二百两金子,你可花的真大方。”当天夜里,祝彪臂膀里拥着的宋滢竹这样道。
儿子毫发无伤,她心情大好,又愿意跟祝彪做亲密交流了。
“我曾有听过一则寓言,叫千金买马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