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
“轰……”
大海两股波涛巨*的撞击,赤红色的‘水花’四溅。
绿色、黄色、紫色、褐色、黑色,五色的海浪在枯黄色的海面上击撞出这个世间上最炙热的血。
“报——”
“都督,左军主将李将军请援——”
“报——”
“都督,前军赵将军已破开狄骑——”
……
一个三丈高的木台上,一名衣甲鲜明的周军大将肃然而立,手持千里镜探看着战场上的任何变动。
敌我几十万人的会战,方圆几十里都被战场笼盖。而如此规模的战场,受降城方圆三百里内还有三处之多。
在进入冬季不久,在枯黄颜色袭满了草原之后,无力支撑第三个冬季漫长对峙的胡狄联军最终向中原联军发动了全面的进攻——
“禀都督,狄骑左翼攻势减弱……”
旌旗摇动,大将千里镜看向左侧,果然那里的中山军旗号比之先前严正了一些。至少,已经不在缓缓后退了……
受降城正面。
“嗬……嗬……吆嗨……”
节奏明快的号子声响彻城外,一座座高耸的“木塔”,在那嘹亮整齐的号子声中被推出了中原联军寨门。
两刻钟后,数十架井阑、数十辆冲车,以及百具的霹雳车,整整齐齐的在受降城下排成了一个器械的方阵。与它们在一起的是五万名身披重甲手持大刀、长矛的精锐步卒,以及三万名弓弩护卫、重盾甲兵。
左右更有过五万人的铁骑。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中原联军的骑兵从城池西南方第三座营寨奔出,万马奔腾若一片包裹着滚滚天雷的乌云,速度飞快的从天边移到阵前。
这只是他们的一次尝试进攻,就至少投入进了十三万数额的精锐。
“呜呜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
“咚咚咚……咚咚……”
雄劲的战鼓声。
受降城下,漫山遍野间,十三万步骑依鼓踏步,口中呦呼相喝——
“嚯……嚯嚯……”
“嚯……嚯嚯……”
声若惊雷,势如劈山。无尽的中原联军组成了一支一眼望不到头首的铁流,他们踏着整齐的步点,一步顿地,一步喝天,潮涌浪卷般席卷而至。
声震长空,这个词可以拿来一用,表述他们的声威。
而城高十二丈的受降城,周围数十里的受降城,也是一尊屹立在大地上的庞然大物。
两相一对比,本来气势汹汹,不可抵挡的中原联军似乎也没了那无坚不摧的气势了。
受降城开打了。燕国留守的军马,一边抵挡高丽军,另一边也倾力向敌人的东部发起猛攻。全力反攻的命令一样下到了北汉和赵国,中山国的军力则大半赶去了陈地。
赵军如何应对的祝彪不晓得,河西、罗州等地如何响应的祝彪也不理会,只河东是,一兵不动。
一个劲暴兵的河东军现今也才强强十万人,战斗力、作训有着严重的下滑。祝彪出兵燕然是准备横扫乌维驮的,可不打算带人去寻死。
且现今阴山以北,千里难寻胡部,大军出塞完全得不到就地补给,这就意味着河东军出兵的时候需要带足了粮草。十万大军至少一个月的粮秣,那需要多少车马来载运?
祝彪现在根本就出不了兵,除非他只打算逛逛草原。
河东的异象立刻就引起了所有有心人的注意。他们当然不以为祝彪是怕了胡人,或是自保实力才不出兵,而是纷纷认为祝彪是要异动了。
这个谣言自从半年前河东军开始明目张胆的大肆扩招起,就开始传扬了。
但谁也不敢真把这事儿拿到明面上来论道。
祝彪是北汉的上军大将军啊,手下只有五六万人马像什么样子?很多事情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而且看夏天时候祝彪小妹成婚,延西老家中人纷纷前来祝贺,之后却也是只留下了十几二十个小一辈在河东,其余的全都各返各家了,这也不是要起兵造反的节奏啊?祝彪是很看重族人的。这一点有他多年来的行动做明鉴。
所以,谣言始终也就是谣言。直到时间转到现在,转到河东军按兵不动之后,谣言这才真正的炙热纷上。
“祝彪想干什么么?”
蔡珽慎的书信早早就送到了,祝彪认真回复,但显然蔡珽慎是不信的。
因为河东军的按兵不动,连河西军和罗州军都受到了相应影响。
“大人,祝彪似有反意。何不以大言诓之,诱之起兵,祸乱北隅?如此赵国进展也当大快一步。
而秦赵若能联手,剿灭西夏将不成问题。
届时夏逆后背受敌,大势去也。朝廷旋即即可安平西北。朝局一震,中原局势将为之一变。”
“祝彪何以此时谋反?”暗影中的人问道。
他手下人立刻闭上了嘴说不出来话。祝彪实在没有这个时候造反的理由啊。半年前他还破着本钱跟胡人大拼了一仗!
“此事还有待商定,不可轻举妄动。”
……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母亲,孩儿深受先王重恩,拔于微末,起于行伍,毕生不敢忘。
生为汉臣,死做汉鬼。
谋反一事,子虚乌有,纯属无稽之谈。”
把手扶着老娘,祝彪没有诅咒发誓,没有指天骂地,可这平淡口吻中道出来的话,让祝母立刻就笑了。
“好,是真心话。这样为娘也就放心了。”祝母从来没被腌臜事污过耳朵,对于朝廷,她是全心感激的。猛的听到外面的留言,吓得一大跳,从道观里一回到家,就立刻招来了祝彪讯问。
使了个眼色给老婆,祝彪坐在一边又陪着祝母说了一会儿话,便退出了屋去。当下招过来周云飞,与窦兵长年跟在祝彪身边不同,周云飞现在更多是‘看’院子,将来接洪叔的班。
今天祝母外出烧香,随从护卫的人就是他打头的。
“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封了那道观——”搞明白首尾了的周云飞眉毛都挑起来了。向祝彪应诺一声,气汹汹的就出去了。
祝彪摩挲着下巴,心中自己嘀咕着:“自以为保全的妥当,那料想还是有漏网之鱼。”
如不是有心人,这消息如何能穿到母亲的耳朵中?
小半个时辰后,周云飞去道观的结果传了回来。乃是祝母今日在道观中遇到了一个挂单许久的道士,无意间‘听’到了那么几句。这道士在那挂单已经三个多月了,也曾被严密监视过一阵,更查过底细,并无遗洞发现,可以说已经是被排出了危险的一个人。
可谁料他隐藏的会这么深?
当周云飞带人再去道观的时候,那道人已经不辞而别了。
第二日,席卷河东的一次排查就无声无息的展开了。竟被人摸到了祝母的身边,这让自以为安全的祝彪不得不打起神来。
还好这次‘敌人’只是为捅报消息,而如果是图谋不轨,那危害可就不止如此了。
祝彪先前只把自家府邸经营的铜铸铁打密不透风,却忽略了还有外面。不但是祝母,就是单玉屏也偶尔会抱着孩子去外面转一转的……
这事,是给他提了一个醒!
河东大排查没能查出什么痕迹来,但祝彪想该是北平那边的。
可是到让六扇门的人嗅到了另外一档子事儿的一些蛛丝马迹。顺着线索他们迅速挖掘下去,结果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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