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天的血拼!
整个小镇如镇外的村落一样,化作了全盘废墟。
但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周军撤退了,他们一口咬在了宋军身上,可是宋军在滴血的同时,‘咔嚓’两声碎响,周军也掉落了两颗门牙。
今天,钱云山接到了辎重队被袭的消息,他特意从前线调回的五十辆重型霹雳车,连同大批的火油、石弹及三千护卫周兵,在宋军骑兵的突然冲击下全军覆没。
于是,钱云山利落的下达了撤退命令。周军打不动了,没有手段清除宋军布置于镇内的那些防御措施,周军再进攻,纯粹是送命!
数万人的尸体倒在那片小小的镇子内,土地都变成了紫褐色,尸体都垒起了两三尺厚,钱云山纵然有心继续打下去,也使唤不动收下了。
况且外头还有一把尖刀……
“他们撤了,咱们也该撤了……”说这句话的祝彪脸上多了一道伤疤,本来愈合的都差不多了的左臂,再次吊着绑带跨在了脖子上。
三天的血拼,周军倒下了至少两万人,宋军也不少于五千人丧命,如此连上坚持在外的张楠部,全军也不足三万人了。
三万并州狼骑攻坚战帮不上手,就四蹄撒欢的去追着宋军骑兵屁股后面跑。但是他们固然人手有三马,可也比不上系统增幅光环笼罩的宋军骑兵。
“天下雪了……”张开手掌,一片六角冰凌飘落入掌心里。祝彪仰望天空,斑斑白雪正飘飘洒下。“老天助我,我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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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西北的平陵,一片大山相隔,通往北面的道路只有山地间千百年往来开辟出的几条羊肠小道。但这些羊肠小道,这个时候却成了宋军的唯一希望。
至少,祝彪兵马开出之后,部队就是一直朝着平陵开出来的。如若平陵的大山不是宋军的希望,祝彪又如何会自寻死路?
德州算不上真正的北疆,这里的山势也没高到存雪的地步。山顶上微微白茫,不是旧雪未融,而只是新雪又降。但气候在雪停后迅速就又反升了。
山中一条可容两马并行的小道蜿蜓而上,由于此山四周多石少土,开辟出来的小道路况相当的稳定。
南宫瑜和着五千唐军步骑,此时正忙活着将一批粮草、煤炭和棉衣全力运到山南。山的南边已经搭建好了两处可容万人歇息的军营。但这小十日来,只要一想起那个整天躲在帐篷里的家伙,和那个家伙背后的祝彪,南宫瑜就气不打一处。
没有一个南宫家族的人会对祝彪产生好感。他给南宫家带来的伤害和麻烦太大太多了。
当初,云家低头的时候,南宫家没有再在唐王跟前说起一句没收了他们半数家产的新王的坏话,却都把一肚子气洒在了祝彪身上。
不知道多少南宫一族的嫡系子弟,冷蔑的看着被‘抛弃’的祝彪。
被自己全心全意效死的君王、国家所‘抛弃’的滋味,绝对是最让人难受,最让人痛苦,最让人刻骨铭心的。
可是这些‘折磨’丁点都没有去掉南宫瑜对祝彪的恨,尤其是这一次本该上战场的自己,竟然因为那个家伙的一纸书信而被唐王给自己打发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南宫瑜心头一直都有一种砍人的冲动,但那只是想想,真要是这样做了,自己的脑袋也绝对要让唐王给砍了。
“真不明白大王为什么会这么相信这个混蛋,一封纸信竟然真把咱们给派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的粮食、煤炭跟棉衣。今年的冬天很冷吗?补给点粮食也就是死了,用得着棉衣跟煤炭吗?咱们足足装满了几百辆马车。”南宫煌当初在怡景山庄是一块跟着南宫瑜被俘的。
祝彪与唐王和解之后,不管是孤山、平潭二人,还是一开始就存着小心思的南宫琴音、南宫绕梁,以及南宫瑜、南宫煌、南宫亮等南宫一族嫡亲血脉,全‘还’了回去。
生性傲犟、霸道的南宫煌,视之为毕生奇耻,把祝彪看做了自己的一辈子的仇人。现在却等于是在仇人的指挥棒下做事,如何心里安稳?
“三爷。”原先立在帐外的手下此时走进帐来,对南宫瑜抱拳道:“孙成濛求见。”
南宫瑜眼睛一翻,真是说谁谁到。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让他进来。”
孙成濛施施然地走进了帐篷,看着南宫家两位冷冰冰的表情,心中不禁好笑——就这样的脾气怎么会是祝帅的对手。玩也能玩死!
“见过三爷。”孙成濛作为宋王幕僚之一,必要的城府还是有的。不管肚子里如何腹诽,面上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说道:“此次孙某又要劳动三爷的大驾了。”
“有什么事,孙先生就说吧。”南宫瑜声音不带一丝热气的说道:“我南宫瑜还不会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难倒。”
“呵呵。”孙成濛不以为意,继续笑道:“孙某当然知道三爷不会被这些小事难倒,要难倒三爷的,非得大事不可。”这人却也不是一味的示弱。
“哼……”南宫瑜面色变了变,孙成濛的话有些刺耳朵。冷哼一声双拳就不禁握了起来,眼睛寒光一闪,杀气直扑孙成濛脸面。
“呵呵。”孙成濛一声轻笑,他心知现在就是给南宫瑜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这时杀了自己,那一副凶样,就是做做样子,过过嘴瘾,丁点也挂不到自己身上。
将手中的图纸摊在桌上,郑重地说道:“三爷请看,这副图纸是祝帅那里连夜传递过来的。祝帅要求在三日后咱们这里能赶制出一千具。此物名叫雪橇,又叫爬犁,三爷昔年在北隅,应该有所了解吧?”
“一千具?”南宫瑜和南宫煌闻声吃惊地望着孙成濛,雪爬犁这东西他俩当然不陌生,密切关注着祝彪的南宫一族都知道祝彪曾经在冬季里不止一次用过这玩意。可是……
“三天时间如何赶制的出这么多?祝彪小子莫不是故意找茬?”
“三爷说笑了。”孙成濛摇了摇头,故意装作一副不屑样子说道:“祝帅何许人也?岂会因私情而忘公益!某曾经听祝帅有一眼:夏虫不可语冰。三爷以君子之度小人之腹了。”
“孙成濛,你……你他娘什么玩意,竟敢消遣起大爷来了!”南宫瑜额上青筋暴跳,满脸胀得通红,这时代如果有“脑溢血”这个名词,他大慨离那症状就不远了。
“三爷莫怪在下说话不好听。”孙成濛脸上依旧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此事事关宋王安危,可不容半点有差错。”
祭出宋王这张牌来,立刻搞定。
南宫瑜、南宫煌一听到‘宋王’二字,脸色立刻就缓了缓,但依旧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看着孙成濛。在孙成濛转身走出帐篷时,背后传来了一阵狂吼,和桌、椅互砸声音……
“哎……”听到这一切的孙成濛摇头而去。
两天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不知道何时,天上再度飘起了雪花,且还是雨加雪。地上小滩的积水,也在小雪的前赴后继之下,蒙上了一层薄冰,随后渐渐地,在人们还来不及查觉的时侯,它已经被一片细腻的雪白给吞没。
天气变寒了起来。
南宫叔侄俩此时的心头的火焰,并没有因为天气渐寒而稍有平息,南宫瑜、南宫煌看着眼前一堆堆的小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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