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轰……轰……轰……”
成武郡城北门。
周军的攻城当然不是虎头蛇尾,当两次‘佯攻’后,上百架云梯车竖立起来留到城墙前百步距离中时,漫天的石弹落下了。
“莎莎……”又是一阵土灰落下。
窝躺在城门内不远的城隍庙里的张士虎动都没动。待听到几声“呸呸”的声音后这才睁开眼来,一个宽大的斗笠完整的罩着了他的头脸,上面不时震落的尘土根本就落不到他的脸上。瞄了一眼见外面没什么变化的城墙,张士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次把身子缩成了一团。
从昨个傍晚周军霹雳车开轰以后,这隆隆的轰鸣声就没断过,分守北门的张士虎现在已经适应了这噪耳的声音了。
话说成武郡城头上也是有床弩、火油的,霹雳车的射程不见得就比床弩强。但是上百架的云梯车挡在了前面,再有三列之多的槁橹,就是神也不能再用城头的床弩+火油去点烧外头的霹雳车了。
成武郡城从此也就落进了只挨打不还手的境地了。
一夜一上午的石弹轰击,整个城头都要被扫成平地。什么城门楼,什么碟楼,什么城垛马面,一切都是渣!
整个北城城墙就好比被狗啃了一口似的,残残破破,难看的很……
张士虎眯着眼睡了,可庙里面更多的人却想睡也睡不着,不仅是心里紧张的有些过度,似乎只要一闭眼,就会有无数的‘匪寇’蜂拥杀来……
更因为那一刻不停的轰鸣声,噪音太大。
城外,轰鸣的地表之下,数道宽大的地洞正直直的向着对面延伸。成武郡城的护城河已经排干了水,但是地洞挖掘到城墙脚下,洞内的众人依旧惶惶不安的,就是带头的军官,表面镇定内心中也是担惊受怕。咚咚的心跳声犹如在擂鼓一样。
城中宋军对付他们的法子实在太多了,且信手拈来都是狠招,他们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这个时空可是武侠世界啊,武者一个个耳轻目明,地表上即便有霹雳车掩护,就真的能瞒得过圆满境界的祝彪吗?
自从阴平之战里受到先天宗师追杀败而不亡,祝彪的实力就真正的在天下人眼中有了个清楚地认识。
军官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等人若此能瞒得过祝彪耳朵。
这件事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刃,扁扁你还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军官连同所有地洞的所有人,这心里不停地就在打颤……
“轰轰……轰……”蓦然间一连串的巨爆声响起。
军官一个激灵,猛的从地上跳起,头啪一下就撞到了石洞顶。“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副完全惊乱的神情。至于旁边那些抱头鼠窜的士兵,他完全就顾不上了。
地表上,朗朗晴天之下,那堵原本坚固非常的城墙就像一座被海浪摧毁的沙滩城堡,轰轰然的化作了一堆废墟。“山崩地裂……”城隍庙钻出来的张士虎,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城中的祝彪看着轰然倒塌的城墙,脸上没有一丝的惊慌,反而露出了一抹衷心的微笑。
“准备,迎战——”
除去了城墙,二三十万大军在城区街道小巷中的搏杀,祝彪自感,真是再没有如此适合现下宋军的战斗了。
因为他手中的那个阵法,因为那个叫做鸳鸯阵的阵法!
六万宋军,五万步甲,就是对面有四倍于己的军力,祝彪也坚信,最后的胜利属于自己。笑到最后的人,必然是自己。
“杀啊……”
五道地洞,两道成功倒塌了城墙,两道因为‘地震’被生生埋在了洞内,最后一道亡命而逃,得意生还。现在成武郡城的北面就裂开了两个大大的豁口,四个地洞的相互作用,虽然没有达到城外周军的预期,但两个豁口,已经足够周军蜂拥杀入城内的了。
他们也确实就是如此做的,洪流一般的周军疯狂的卷入城内,他们斗志昂扬,自信满满。宋军城池都塌了,还如何能抵挡得住己军四倍军力的进攻?每一个冲入城内的周军都对胜利抱有最坚定的信念。漫天的厮杀声随即就在北城展开!
成武郡城最高的揽月楼上,祝彪以及宋王等高层静静地看着北城的厮杀。祝彪风姿淡然,成竹在胸,不论城墙豁口处杀进来的周军有多少有多猛,坦然自若。
宋王则不然,脸色白青,手紧抓栏杆,心中的担忧和起伏肯定若大海一般波澜壮阔。
直到,直到一个时辰后,太阳西斜。
“祝帅练的好兵,以一当十,骁锐刚猛,令本王咂舌也。”
确是涌入北城的数万周军,以南北大道为主力突破点,偏师急功各处偏巷小道,真的是水银泻地,无一处通道不为周军所过。
可人数只有一万余的宋军却爆发出了神一样的战斗力。列队组成鸳鸯阵的宋军小队,在巷战之中如鱼得水一般适得其便宜,他们人数虽少,与周军全面开杀,却不曾为周军突破过一道街巷。
水银泻地的周军面对铜墙铁壁防守的宋军,也一样撞得满头是血。
宋王激动了,他看到一具具周军的死尸,铺成了血路!城中的守卫军卒护卫激动了,祝帅果然说到做到,他们不用‘死’了!
不,不该这么说。死并不是可怕的,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死早已经是众人习以为常的了。只是不能白死,如祝帅这样自毁城墙而亡死,可就太亏了。
现在,这个担忧尽被他们所去。
博州之北,周军与唐军僵持处,对峙在这一刻改变。
党世魁眼望着帐中诸将,冷冷的对着手下说道:“我意已决,就再无反悔之理。皇上如果怪罪起来,罪责某家一力担之。”
“今夜袭营,尔等下去准备吧。”
唐王又遣了二十万大军入北地,这是赤luo裸的威胁。党世魁绝不愿意看到有任何事情耽误到成武郡城的结果,所以,先发制人就是一个绝佳的法子。
这样做当然会有麻烦的,唐王毕竟还有没造反。但党世魁愿意承担那个责任,甚至他更以为,帝都龙庭那里就是得到了自己动手的消息,只要能打胜仗,天子也会乐意看到。
……
若用地球现代的计时法,大概也就是凌晨…时候,系五更时分,是一天之中人最为放松的时候,警惕心全无。就算是征战沙场的军士,也多会迷迷瞪瞪,在安全时候更会进入梦乡,熟睡正酣。 纪郡之东,十万唐军大营六七里外,是一片坦途。不要说没有山坡,就连个坟包也不见。月黑风疾,伸手不见五指,茫茫旷野之中,一片宁静,不见任何异动。只有呼号的风声,隐没下偶尔隐隐传出的微声。若有若无,让人难辨真伪。
但是若细细一看。偶尔会发现地上有颗东西微微颤动,那竟是一颗人头!这颗人头时而抬起。时而埋下,伏于地上似乎已经多时。
“岗哨密布。但大都已倦怠。每隔半个时辰,便有哨骑出营而巡,估摸着,这队游骑就要回去了。”那颗人头在低声说道着。可是这荒郊野外的,只他一人而已,又是在跟谁说话?余音仍在,他旁边又昂起一颗头,朝正前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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