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断骨,或是头破血流,一头栽死的也就算了,最可怜的就是拿下本身伤势严重却又偏偏一时没有断气的,凄厉的惨叫从他们口中发出,那种悲凉绝望的意味比起他人的呼喊更加的能渗人心肺——
“嗷嗷嗷——”
一阵疯狂的呐喊从城下传来,祝彪小心的伸出头去一望,只见数十名晋军正疯狂地嚎叫着,他们簇拥着撞城车已经是快要到城门下了。
撞城车这东西沉重的要死,但移动速度可比起还落在大后面的井阑快了许多。开战一刻多钟时间,这部撞城车就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即将为自己的使命努力奋斗。
“火油——火油——”祝彪高声叫喊着,同时从城头抱起一块大石望着撞成车砸了下去。
宋军军中不缺火油,祝彪从邢州到万州攻破了那么多城池,府库、武库中的缴获,就都少不了这个。虽然每处地方的量都不大,可积少成多,眼下宋军在资阳还储备了不少。不过城头已经被晋军的霹雳车砸的稀巴烂了,许多地方都没有了城垛,在这种情况下,再把火油放置在城头上,那就显然不合适了。
霹雳车投的是石块,可这石块不见得就不能二次加工啊,只要泼洒上足够多的火油,周身在裹缠上些麻绳,引火一点就立刻为之变身了。
这种情形下,祝彪是绝不敢把火油放在城墙台面上的,火石乱飞,撞上的可能性那是极大地,若真出了这事情,岂不就是白白便宜晋军了么。现在的西城头,火油也就是储藏在藏兵洞中。
“咚——咚咚——”沉重的撞木终于撞上了坚固地城门,但似乎操作撞城车的晋军受到了城门楼上宋军的干扰,气力没能使足,然即使这样祝彪还是能感到脚下的城墙正在剧烈地晃动中。
“该死!”祝彪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声,然后就厉声大喝起来,“用石头,用石头给我狠狠的砸。火油呢?还不赶快取来。”他不想现在就自己出手毁掉下面的撞城车,这样虽然会很方便,但同样会让手下士兵生起一种依赖感。当以后祝彪被晋军阵营的高手给缠住的时候,晋军再这样大举进攻,宋兵又怎么办?
早晚都是一场艰难的磨练,那就让磨练早早来吧。
在祝彪大喝的响起,就立马有宋兵钻进藏兵洞去。一灌灌火油被搬上了城头,片刻后十多罐火油对准城门楼下就狠狠地砸落了下去,一旁早已经恭候多时的弓手,见状也几乎是在同时射出了自己搭在弦上的火箭。
几簇火星正中撞城车,但见城门楼下陡然腾起一团熊熊烈焰。将城门外数十步距离照得亮如白昼,二三十名没有来得及脱身的晋军力士顷刻间就被滚腾的烈焰所吞噬——
一时间还活着的晋军力士在火海中不断地翻滚、挣扎,不停地发出阵阵碜人至极的惨嚎声,听了直令人毛骨悚然。不少力士为了搏求那微乎其微的一丝生机,满脸凄然的祈求着身带熊熊烈火直直的撞入周边的晋军人群中,期望能得到同袍的救助。
然而他们身上烧着的是火油,那里会那么容易的就被扑灭的?除了扰的晋军士兵一阵惊乱外别无他样。不及片刻功夫,空气里便开始飘散起烤肉地香味来。
一罐罐火油继续倒下城头,数十支火箭从城上迅速攒落下来,激溅满地的火油瞬间燃烧起来。熊熊地烈焰很快就吞噬了数百名晋军攻城士卒和二十多架云梯,灼热得火焰中,没有断气的晋兵正在凄厉地哀嚎,拼命地挣扎着,那一丝丝声响清晰无比的传送了出来。
晋军阵前,郑国雄的面颊猛地抽搐了一下,为那些丧命在烈火中的士卒。但当他的目光再次掠过那三十具缓慢前移地井阑时,深邃的星眸中犹如一团烈火在剧烈燃烧,努烈的杀机在他的胸腔中酝酿———
城下燃烧的火海照耀着资阳城头。祝彪雄健的身躯挺得笔直,雄伟如一座高山。一波*箭雨正从城头疯狂的倾泄而下,连带着一罐罐火油,使得西城墙几乎所有的正面都熊熊烈火说吞没。
进攻的晋军支撑不住了,在火油、箭雨的洗礼下,在宋军猛烈地反击下,拥挤在城墙下地两千晋军死伤近半后终于坚持不住的退了下来。
当那低沉苍凉的号角声开始响起时,拥挤在城墙下的晋军像潮水般退了回去,惨烈的攻城战暂时告一段落。
祝彪眼神望向城外的郑国雄处,那里还有那么多的晋军。他知道,眼下的这些还只是一个前奏!一个小小的前奏!RS